孔府,赏星斋。
孔织整理好记忆后,就想马上起床,心里即使有再多不情愿,也要依附这个身体活下去了。她举起手看了看,干干的,小小的。她眼下特想拿个镜子,瞅瞅“自己”现在到底如何模样。想到这些,她坐了起来,打算下床去找镜子,不想惊醒了床边假寐的任氏。任氏看到醒来的孔织,有些不敢确信,揉揉眼睛,才知道是真的,激动得不行:“织儿,你醒了!爹爹知道,你一定会醒的。”
孔织被任氏的情绪感染,伸出手去,摸了摸他鬓角的白发,叫了声“爹”,因为不习惯,语调有些奇怪。
任氏以为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女儿,有些惆怅,摸了摸自己的脸:“爹爹是不是变丑了?”
孔织赶紧摇头,认真地说:“没有,没有,爹爹是最、是最英俊的爹爹!”
听到这样的孩子话,任氏只是笑着望着孔织,不知为何,眉渐渐地皱了起来。孔织察觉出异常,笑问:“怎么了?爹爹?看我做什么,发现不是你的女儿?”
任氏伸出手来,用手指摸了摸孔织的眉心:“这里,多了一颗痣。”
“哦!”孔织很好奇,任氏站起身来拿了铜镜给她看。
虽然脑子的记忆碎片映出过小孔织的样子,但并不十分清晰,孔织望着铜镜里的小脸,心中略感满意。弯弯的眉毛,亮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不大不小的嘴巴。就说吗?爹娘相貌都不错,孩子还能差到哪去?不过就是头发有些干枯,需要护发;肤色太过苍白,得多晒太阳。看到眉心黄豆大小的朱砂痣,孔织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佛像上都有的朱砂痣吗?自己是不是该念一声“阿弥陀佛”。看任氏的反应,这个身体本来是没有这颗痣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佛衣的原因,这样说来阎王倒是没有骗人。
孔织正看着镜子,突然肚子“咕噜”一声,肠胃蠕动起来,才感觉饿得不行。她抬头想问任氏有没有吃的,看看窗外天色,又觉得不方便,便犹豫着没有开口。
侍儿金儿在外间值夜,听到父女俩的说话声,起了身,过来侍候着。他听到孔织肚子叫后,就退了出去,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粥。原来,任氏担心女儿昏睡多日醒来后身体虚弱,就叫人用上好人参煮了人参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就让人始终热着。孔织胃里空的难受,看到吃的很高兴,笑着接了过来,三口两口地喝完,虽然有些微苦,但更衬着米香:“麻烦再来一碗!”又喝了一碗,她的胃里才算舒服些。
任氏见女儿胃口这样好,一点也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很开心,但夜深了,怕她积食,不敢让她多吃,没让给她上第三碗。孔织感叹得不行,不是自己能吃,而是碗太小了,和茶杯差不多大。等她喝完粥,金儿递了一杯清水,孔织才想到“自己”七天没有刷牙就吃东西,心里一阵恶寒,真是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