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若是败露,孔纹不仅世女位置难保,说不定还会被驱逐出孔家。不知道楚氏接下来会怎么处理,有康和郡君在,孔织不担心大公子,看来只怕是孔纹那里要吃些苦头。
想这么多干什么,孔织摇摇头,回自己的神来居去。任氏那里还是下次再去吧,看了一场苦情戏也没有兴致。
非舟几个都用完了饭,散坐在院子中,见孔织回来,都很高兴。鸥舟的身体已经与常人无异,医术也大有长进。鸥舟见孔织浑身酒气,便招呼院外当值的小厮送洗澡水过来。雅舟帮她换下衣服,眉舟侍侯她擦了脸,非舟给她嘴里送了颗葡萄。
孔织躺在洗澡桶里,不由又想起了自己那位痴情的大姐孔纹,又由孔纹想到了自己最倚重的鸥舟。
自从发现内管家章氏特别敌视鸥舟后,孔织就从旁人嘴里旁敲侧击出了大概。原来,府中的下人还分两派,一派是家主派,一派是主夫派。家主派多是孔府的家生子,主夫派就是楚氏的陪房和他笼络的一些人。
鸥舟的母亲父亲是家主派的头面人物,而章氏和他的妻主则是主夫派的代表,两家人关系一直不和。在为长女挑选侍室时,楚氏中意的是章氏的儿子,孔莲中意的是鸥舟。
后来鸥舟生病,章氏的儿子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孔纹的侍室。孔织心中是存在疑虑的,鸥舟病得那样赶巧,怕是和楚氏、章氏有些干系。
换了干净衣服,孔织到厅前的躺椅坐下,小厮们都打发出去院子。
非舟开始缠着雅舟练剑,眉舟去小厨房给孔织熬醒酒汤去,鸥舟把新制成的几个药丸的方子讲给孔织。孔织却始终集中不了精神,看了看自己的小院子,莫名生出一种倦意,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睡着。
在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虽然眉舟几个对外张狂霸道,与府中下人关系不好,但行事温柔可亲的鸥舟却是好人缘。因此,神来居的消息才没那么闭塞,这也让孔织第一时间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舒阳院的大侍玉祥溺水身亡了,就在后花园的莲花池里。
孔织听了,想想后倒也不算意外,昨儿跟着楚氏去园子的就是玉祥。她心中感叹,楚氏还真的不是良善之辈,自己身边的人也能够下手,又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否则这神来居就要不得清净,只是玉祥可惜了,十八、九岁的年纪,这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
听说,楚氏很是难过,不仅赏了玉祥家里一大笔银子,还要厚葬玉祥。孔织心中发寒,若不是自己上辈子对这种宅门恩怨熟悉到不行(书中说得太多),又亲自目睹了花园的一切,恐怕还要被伪善的楚氏糊弄过去。
眉舟、非舟两个有些伤感,他们在选侍前后都是受过玉祥照顾的。鸥舟却看了看孔织,有些担忧,低声问道:“小姐,昨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会不会牵连到您?”
孔织看了鸥舟一眼,微微摇头:“管他外面的事做什么,只要咱们这些人平安就好。”心中补充道:“还有爹爹!”又不愿鸥舟担心,怕是昨天衣服上带的花叶让他看到了,孔织劝道:“你的身体弱就是思虑过重的缘故,如今好不容易好些,也该万事宽心些,想那么多干什么。”
鸥舟低头不语,并不接话,看来也是听过就算。孔织无奈,喝光了杯子里的牛乳,上学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