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舟已经诊完脉,拿着床前柜上的药碗闻了闻。孔织见了,暗暗叹气,对鸥舟说:“再去看一下里间的孩子,要看仔细点。”
鸥舟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里间,眉舟与那个侍儿也跟了进去。郑春面带疑色地看着鸥舟的背影问道:“那位公子是医馆的大夫?”
孔织摇了摇头,笑着说:“小妹这位哥哥虽不是坐堂大夫,却师从杏林高手,医术精湛,郑姐姐放心好了。”
正说着,鸥舟面色如常地出来。郑春听说他是高人弟子,心中多了几分指望,连忙求道:“请公子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春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大恩。”神情非常激动。
鸥舟看了郑春一眼,对孔织说去厨房看下那孩子如今服用的药品。那侍儿想要拦着,被眉舟拉住,东问西问地耽搁住。
过了片刻,鸥舟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里面放着一个类似于番薯的根茎物。那侍儿见了,脸色灰白,战战兢兢地往门口退去。阿子、阿丑两人挡住门,正好断了他的后路。
路蒙最是机灵不过,发现屋子里气氛不对,指着那碗中的东西,问孔织:“任小姐,这个、这个大公子手上的难道是毒药?”
孔织看了看浑身发抖的侍儿,回道:“具体详情小妹也是不知,还是请家兄为大家说明一下。”
郑春听到家中找出毒药,满脸惊疑地看着那侍儿,似乎有些难以相信。
鸥舟拿起碗中那块根茎物,向众人介绍道:“这东西叫土茯苓,又称红土苓、毛尾薯、山奇良,本身无毒,性甘、平,可以入药,有除湿、解毒、通利关节等功效。”说到这里,他声音放慢:“服用土茯苓时,饮食要有禁忌,忌用面汤和茶水,否则就会引起肠胃不良反应,呕吐、腹泻、浑身无力,并且会出现类似于风寒的其他症状。这个,是从厨房盐罐里找到的。”
郑春听到这里,已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又恨又急,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又没有力气。孔织忙上前去扶她坐起来,将枕头放在她后背,然后才劝道:“事已至此,郑姐姐也不要过于着急,还是先将事情缘由问个清楚再说。”
那侍儿见事情败露,反而镇静下来,扬着脸看着郑春。
郑春强忍怒气,问道:“青儿,你到这个家三年来,我郑春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儿子?”
那青儿脸色一黯,随又辩白道:“家主真是病糊涂了,难道仅凭这几个外人的话就定青儿的罪不成。青儿不是大夫,禁忌不禁忌的又不明白,就算偶尔有过错,也不能够说是成心害人!是有人证呢?还是物证?就算是到了官府衙门,青儿也是不怕的。”
郑春没想到平日老实巴交的青儿这样牙尖嘴利,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孔织冷笑了一声,看着那青儿,慢慢说道:“送你去官府衙门?那不是很麻烦。大华律法,家奴忤逆家主,打死了也不算什么。”
那青儿听了这话,才想到身契还在郑春手中,就算她再落魄,仍有权主宰自己的生死,一下子软在地上。孔织见床上的郑春气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示意阿子阿丑带青儿出去问话。
等郑春稍稍平静,阿子那边已经问出话来,一切都是于家老大指使,目的还是为了逼郑春卖铺子,还承诺事成后娶青儿为侧夫。另外,自从孩子生病后,传出去的郑家铺子风水不好“破家散财”的谣言也是于家弄出来的,就是为了不让铺子落到其他人手中。她们之所以敢如此放肆,不过是欺郑春孤儿出身,没有亲戚族人扶持,才认为能够占个大便宜。<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