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孔家诸人饭还未完时,县城西门与南门的百姓们发现两骑飞奔而出。西门那位还撞到了进城卖碳的挑妇,碳撒了一地,碎得不成样子。那挑妇欲哭无泪,想要放声大骂,但那人已经没了身影,只能自叹倒霉,嘴里不甘的叨咕着,蹲着身子将碎碳一块块捡回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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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白玉坊,藏秀阁。
二楼雅室,孔纱满脸阴郁地走来走去。依月斜坐在桌边,眼中有几分不屑,但因为是微微低头,孔纱并没有发现。
孔纱握着拳头站了下来,像是自问、又像是问依月:“难道那些人真是奉了母亲的旨意来的?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孔家就我这么一个女孙,她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看样子像文宣公府的家事,但想着与主上的干系,依月不由得仔细思量起来。文宣公府情况异常,京城各大世家耳目活泛的都有所察觉,但是谁都不愿意出头干涉,怕不明不白地惹上纠纷。再说那些封锁文宣公府消息的人,行踪不明,根本就无处可寻。
依月想着情报中关于孔菊的介绍,只是酸腐文人罢了,怎么会设下这样的局来,把孔纱弄得不上不下、惊慌失措?他皱了皱眉:“会不会是其他人?你不是还有位姨母吗,在长安书院担任山长那位。只是,突然找你麻烦,莫不是有了什么依仗?”
“四姨母吗?”孔纱喃喃道:“难道是四姨母纳了侧室,有了孩子?”见依月略带疑惑地看着自己,便解释道:“我这位四姨母是位痴心的,只娶了我姨丈一房夫郎。偏我那位姨丈生第二个儿子时难产,生下孩子就过世了。我姨母痴心,虽然没有女儿,但也没有再续夫纳侍,为了这引得老太君很大不满,很多年没有回京。”
依月生在风月场,长在风月场,听惯了多情男子负心女的故事,哪里知道世间还有如此至情之人,满心羡慕,神色间露出羡慕,竟是有些痴了。
孔纱认识依月多年,知道他的心事,知道无法劝解,摇了摇头,感叹他的多情。几年前他生母找到他,要带他离开藏秀阁,可是依月为了心上人终究是没有答应。母子二人好像因此反目,再也没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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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巩义县。
同义斋对面的宾悦客栈里,来了几位衣着干练的客人,架着两位昏迷的女子进来,点了两间上房。两个女人一人一间安置后,细细吩咐了不许打扰,等到明日两人醒后,去收房就行。那掌柜的谨小慎微,怕承担干系,等那几个客人离开,就去查看了昏迷着的两个女子,试着呼吸还顺畅,不像有大碍的样子,就战战兢兢地盼着明日早点到。
出了客栈的几位,有个得意地说道:“任六、任七,你们两个赌得是西门与北门,五哥与我赌得是东门与南门,愿赌服输,你们两个可不能赖账!”
四人中年纪较大的那位开口:“好了,小八,哪有时间计较这个!小姐她们都出城了,咱们得赶快把这两封信送过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