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织先前虽然“酒遁”,但是也喝了不少,加上方才一见风,头就有些晕。
听到姜瑞炎那声“更衣吧”,孔织一晃神,没有站稳,险些跌倒。幸好用手扶着地,才支撑住,翻身起来。
姜瑞炎原本满脸通红,见了孔织这窘迫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孔织拍了拍手上的土,也不禁跟着笑了。
姜瑞炎从床上坐起,角落里已经有侍儿送上温水。他上前两步,拉了孔织的手,将孔织的手放在盆里。
他低着头,甚是专心的样子。孔织的脸上露出莫名地感伤,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悄悄地抬眼看姜瑞炎,正好看到他光洁的额头。
虽然正是数九严寒,但是屋子里却暖和着。姜瑞炎身上穿着厚厚的、繁琐的大礼服,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来。
帮孔织洗好手,他抬起头来,额头碰到孔织高髻上探出的步摇。
孔织虽然个子不高,今天却是梳了半尺的高髻,上面遍插珠翠。这个发式,加上孔织浑身上下的绣花礼服,将孔织变了个人一般。
姜瑞炎这般看着,感觉颇为怪异。如今孔织已经成亲,往后就是国公夫人,要入朝为官的。到时候按照礼制,穿衣打扮都甚华丽了。
等方才头上的步摇碰到了姜瑞炎,使得孔织也想起自己这个头型来。^^首发^^这可是大早晨用了两个时辰做地,请的是宫里出来的老供奉。
这紧紧梆梆的。抻着头皮疼,孔织上前两步,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想要将头发放下来。
这半尺高的发髻里面填充了假发,外边有各种小梳子、短簪固定,哪里是说放就放下的?
孔织抽出几只步摇与花钗,剩下的却是有些没法子,使劲拉了两下,扯得头皮生疼。
姜瑞炎见她笨拙的样子。有些看不过眼,走到她身后,道:“我帮你!”
孔织闻言,转过头来,笑着对姜瑞炎道:“还真得你帮忙呢!后边的我看不见,不晓得那些簪子与短钗怎么别的,摸到了却是抽不出来!”
姜瑞炎让她坐了,自己低下头来,找藏在发髻里固定发式地小簪子。
他哪里是侍候过人的?眼下这繁琐发式,虽说不是第一次见。但是却是头一遭关注。就算找到了短钗,也弄不明白到其中关键,抽出来时拉得孔织直往后仰。
姜瑞炎手心有些出汗,开口问道:“拉疼了?”
孔织揉了揉被拉得生疼的头皮。笑着说:“还好,没事!”
姜瑞炎越发小心,用了一刻钟功夫,才将后面几个发簪全都摘下来。
孔织去了沉甸甸的假发,只觉得头上立时轻松不少。****
姜瑞炎从梳妆台上拿了柄象牙梳子。笨手笨脚地将孔织的头发梳开。
虽然头皮被扯得难受,但孔织不觉有些失神,有些尘封了许久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只觉得脸上冰凉,不知何时,她已是泪流满面。
姜瑞炎站在她身后,原是没发现,半晌不听到说话,抬起头来,正看到镜子中流泪的孔织。
他吓了一跳。扶了孔织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喝酒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