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天人永隔</p>
赤狂拍打着洛心的脸，“还能再坚持吗？我们要杀出去才行。”</p>
洛心摇头，推搡着赤狂，“你先走吧，不用管我。”</p>
洛心的脑袋疼得厉害，像是人死了之后魂魄处于白茫茫一片的混沌世界，身边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很不真实。</p>
“不行，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离开。”赤狂扶着洛心站起来，然后抽出剑指着慢慢逼近他们的人。</p>
结果昏黄的烛光，赤狂看清楚了包围他们的人的模样却大吃一惊，这些人的肌肤全都浮肿着；一张张苍白的脸都像是被水浸泡了三天三夜；双眼凸出，无神地翻开着；身上只有一层遮蔽破布，在寒冬之夜里，他们却丝毫不觉得冷。</p>
赤狂把洛心藏在身后，小声对他说道，“包围我们的人都是死尸，难怪我们一开始没有感觉到任何人的气息。”</p>
洛心听着像是从万里之外传来的赤狂的声音，开口道，“你快走！”能控制死尸的人岂是他们能够对付的？</p>
感觉到赤狂的手还在自己的肩膀上丝毫没有离开的趋势，洛心有些着急，他若是不走的话，他们两个人就都走不成了！</p>
于是洛心用力推开赤狂，又说道，“你快走！不用管我！”说罢，拿出葫芦鞭向着那些死尸甩去。</p>
洛心的眼睛只能看到像是雪花飘落一般白花花的一片，耳朵则只能听到像是数百个和尚在念经的声音，所以他的鞭子根本无法和平时一样正中目标，而是甩得毫无章法，白费力气。</p>
另一边，赤狂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不停地挥剑砍下这些死尸的脑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就算没有脑袋这些死尸照样可以站立，并对他们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p>
撕拉一声，洛心的袍子瞬间被死尸抓破了几道口子。若不是冬天穿得厚实，想必他已经被抓出血来了。</p>
赤狂踹开洛心身边的死尸，然后把剑递给他，“扔掉你的鞭子！快用剑！”</p>
对此洛心不再推辞，握着剑就向身后砍去，也不管砍掉的究竟是死尸的脑袋还是手臂。</p>
“噗！”洛心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呵，看来是天要亡我！”</p>
在洛心从房顶摔下的那一刻，他便推断自己被人下了毒。此刻双目失明、双耳失聪、真气混乱不能用，除了中毒，洛心想不到更好的解释。</p>
究竟是谁下的毒？究竟是谁？洛心突然想起两个时辰之前自己曾做过什么，莫非下毒之人是他？怎么可能！这让他如何相信！</p>
赤狂再次杀出一条路来到洛心的身边，“你还能坚持多久？”</p>
洛心感觉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臂，知道那是赤狂，也知道他在对自己说话，可是洛心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我被人下了毒，不管走不走得了，这条命今天是保不住了。所以你赶快离开，我们两个人至少要活下去一个！”</p>
不到最后一刻，赤狂决不放弃。他用葫芦鞭把洛心固定在自己的后背上，然后拿过洛心手里的剑，疯狂地向着身边的死尸砍去。</p>
脑袋被砍掉了，他们还会继续攻击；那么就把他们的四肢全都砍掉，看他们还怎么攻击！</p>
赤狂背着洛心一路杀到墙脚下，准备翻墙离开，却在翻上墙的那一刻看到墙的另一面依旧是百余名死尸！</p>
“不愧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啊！果真是厉害！”说话之人站在与赤狂相对不远的另一面墙上，“不过，今夜你们谁都别想从我的手心里逃走！”</p>
赤狂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姜癸？你居然在这里！”</p>
“我在这里让你很意外吗？”姜癸足尖轻点，一个飞身来到赤狂的面前，指着下面的死尸说道，“你若是把洛心留下的话，我可以让他们放你一条生路。”</p>
赤狂知道姜癸一直觊觎季经臣，所以他是不会放过洛心的，因此赤狂直接举起手中的剑，“少说废话！来吧！”</p>
“呵！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姜癸从怀中拿出一支短笛，把它放在嘴边吹出一段在赤狂听来非常奇怪的曲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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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就是由于这段奇怪的曲调，墙下的那些死尸像是疯了一般开始推墙，片刻之后，赤狂和姜癸所在的墙就被几百个死尸推倒了。</p>
两个人同时落到地面上，那些死尸却越过姜癸直接袭向赤狂。</p>
姜癸像是看戏一般坐在回廊里，等着赤狂用尽最后一分力气。</p>
天亮了。</p>
在赤狂的屋子里等了他一夜的绿修揉了揉不知在何时闭上的眼睛，伸了一个懒腰醒了过来。</p>
“大哥怎么还没回来？”绿修有些担心，所以跑去找季经臣，问他洛心回来了没有。</p>
季经臣已经让丫鬟帮他收拾好了离开这里的包裹，只等有人通知他马车备好了，他就可以离开了。</p>
“自昨夜洛心离开之后，我便没有见过他了。”季经臣对绿修说道，“他们的武功都不错，你不用担心，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p>
“可是我的右眼皮跳得厉害……”绿修捂着嘴巴，把剩下不好的话吞进肚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