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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极虑衰夏将去(1 / 2)

 夏末花草树木都似要抓住最后的时机,尽芳吐艳,浓绿如油。盛极而衰,众所周知,可见到这生机勃勃的繁茂,又有几人能联想,即临秋日的萧条。

“残暑蝉催尽,新秋雁带来。”

燕昔卧于树荫下,斜倚着树干,随手摘下片枫叶,抬首望着遮云蔽日的满山枫林,再过些日子这儿的景色一定很美,可惜…自己看不到了呢……

难得美景,不易清闲,索性闭了目,枫叶轻覆于眼睑上,享受着…许是…今夏仅余的片刻安宁。

但…事与愿违……

一只手拾起了燕昔脸上之叶,且似是无意的,那叶片轻拂过洁嫩的颊,划过闭合的眼,带来麻痒的触觉。秀目咻然睁开,绽出灿华,反使戏弄挑逗者刹那失神,捏着树叶的手停在半空。

“秦昕公子,真巧。”燕昔躺着温婉而笑,丝毫没有起身之意,似觉不出有人正罩定在自个儿上方,俯身凝视着她。

秦昕回她一笑,抛了手中之叶,撩袍席地而坐,肩靠肩的与她挨着,墨发披散,微浮在玉泽俊颜上。

“果真享受阿,燕神医,忙里偷闲好惬意。”

“忙里偷闲?”燕昔眸未张,悠问道。

“秋枫堡中应有多人等着神医素手普度吧?”

“如此,秦王府更有孤儿寡妇等着世子抚恤。”话带冷讽之意。

“唉,发生此事,我亦感哀,幸得一家将在死前留下线索,方知豫庄地下竟别有洞天,这才稍慰。”一派惋惜,略有欣慰之态。

“是啊。”燕昔微勾唇,使侧脸得闻其发香,正注视她的秦昕不觉喉头一紧,“能对世子有所助益,他们自是死得其所。”

“呵呵。”秦昕挪了挪,不让那扰人幽香入鼻,可分明淡极的香气,偏又延绵不断,挥之不去,“秦昕一届凡夫俗子,比不得神医悲天悯人。豫庄下另有密室,燕神医先觉早知,却不揭破……”

目光如炬,锁视燕昔,似探似挑道:“此事若得防备一二,未焚徙薪,或者那数十人不至命丧一夕。”

“心怀叵测,故下杀手,技不如人,方难自保……”燕昔微侧身,与他面面相对,清晰吐语,“与人无尤。”

秦昕笑不可抑,神情更见复杂,“怎么办呢?神医如此倒真叫在下为难了……”凑至其耳际轻呢了句,使燕昔神色徒凌。他自己却立起整整衣袍,将离之际回身道:“两日后就要动身同往豫庄,一探那不见天日之所,燕神医还是早些回去吧。”

燕昔懒卧着,犹似未闻,待得脚步声远,星眸炯炯,炳炳生辉,指点地起,飞身而去。

*************

“晔儿你?!”

见满身是血的秦晔迈进屋里,王妃不由骇目振心,魂惊胆颤,不住战栗。心腹婢女平日再灵巧,此时也吓呆在一边。最后还是秦晔使了个眼色,婢女们才拔腿退于殿阁外守门。

“母妃!”秦晔一步上前跪于秦王妃跟前,泣声道:“母妃救我!”

王妃一个蹶步,手颤抖着握其双肩,“晔儿……你…究竟…发生何事!?”

“母妃,秦昕他要害我!”秦晔说着将带血的书信递于王妃。

“什么?!他竟欲与夕影门联手设计你!这……”王妃读罢惊道,突觉事有不对,“晔儿,你老实跟我说,豫庄那儿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若非你谋害他在前,他又怎能反算你于后?”

“我……”秦晔一咬牙,狠声道:“不错!是我做得!”

“晔儿你……”

“母妃!现在说这些亦是无用,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母妃莫非要眼睁睁看晔儿去死不成。”

秦王妃闻言,立之不稳,后退一步,秦晔连忙伸手扶住,“母妃?”

稳了稳神,王妃抚额道:“也罢,你…你要我如何助你?”

“借我府中铁卫队。”

“什么?!”

“母妃,姨娘!如今唯有此方可救得我命啊!”秦晔见王妃似有犹疑,急声道。

“可府中铁卫队只管王府安危而已,何况做主的还是王爷。”王爷决不可欺阿!

“但母妃却有调度之权,不是吗?”府中铁卫一千之众皆是高手,可抵寻常上万军士。

“晔儿糊涂!擅调铁卫如何能瞒过王爷?纵然你能成事,拭杀手足罪亦难容!”

“哼!姨娘放心,父王之性你还不知么?从秦晞起,咱秦家已死了多少所谓手足,当真碰巧吗?秦晞为父王最器重长子还不一样死的……父王不也没追究么?再则秦昕一死,便只剩我与秦晖两子,那小儿未满六岁何足道哉!那时难道父王还真能要我给他偿命?”

王妃于屋内徘徊绕圈,踌躇不决,秦晔见状眸浮幽光,再下重药道:“母妃,此次我与秦昕可算是撕破了脸,难以共生。母妃若实惧父王之威,晔儿岂能相逼?只是今后恐再难尽孝姨娘膝下,反劳姨娘祭奠…我…实与心不安……”

说着竟有哽咽之意,秦王妃亦含泪,看着姐姐唯一的遗孤,自己与女儿日后的靠膀,他若真有个万一,那秦昕还能放过她们母女么?

“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姨娘便帮你这回,只是行事时切须慎之又慎。晔儿,你我都再无退路了。”

秦晔喜道:“多谢姨娘!姨娘放心孩儿省得!”

*************

两日后,秋枫堡众人再次踏上前往豫庄之路,只是这次去的可谓皆是其中出类拔萃之辈。

年轻俊杰有秋风堡堡主秋暝夜,武艺出众人尽皆知;神医燕昔,易王府比武震慑四方;秦世子修为如何知之不详,但行家自能看出一二。

此外还有颖岭派长门陆焘,金家家主金勤毓,花家花奎易,天河帮副帮主林玥,芜山派,蛇影帮等所出都是当家好手。只因地下暗室不知就里,险恶不详,一般弟子难以临机应变,倒时自护不得,反成拖累。

“秋堡主,为何不见离少主一同前去?”金勤毓问道,这离源离少主可算得年轻一代高手,又是自愿助阵来的,怎得临阵脱逃?

秋暝夜望了眼燕昔,道:“离少主受托顾看留于堡内之人。”

噢,原来如此。一群人大多都明白了,留于堡内的不少中毒负伤,其余的亦是武功平平,离源驻守,也可防调虎离山。

“这般小心谨慎,面面俱到,与神医往日随性而为,迥然不同阿。”秦昕悠哉于后方慢行,秋暝夜举动落入其目,自晓这‘受托’到底是受何人所托。遂偏首,对亦步子闲缓的燕昔道。

“呵,素来侍从开道,部属先行,今日竟只孤身而往,世子所行亦截然有异与平日呢。”

“唉,秋枫堡本来精英甚多,孰料不幸遭人暗算中毒,害得正义之师平白少了不小助力,实令人扼腕啊。”

“秦世子说的是,你看这儿风和日暄,芬芳宜人的,偏有人惹事生非,搅得大伙人仰马翻,不得安宁。”

“无事生非?”秦昕瞟她一眼,虚叹道:“唉,神医,这世上多事实乃不得以,无奈为之。与其道‘无事生非’,不如说是‘非’在事生。”

“‘非’在本因人故,说来道去,还是无聊人多,方起‘无奈’之事。”燕昔凉凉道。

铭烟跟在秋暝夜之后,间或回望眼燕昔,发现她正与秦昕‘言谈甚欢’,柳眉微愁,凤目显忧。燕昔觉之,安抚朝其一笑,铭烟知她自能应付,头轻点一下,别转了去。

“神医得此红颜知己,真令人钦羡不已啊。”这郑铭烟与燕昔的关系倒颇为玩味,两人亲密无间更胜夫妻,可这郑铭烟又明着是属意秋暝夜的,燕昔他对此亦无甚不快,这中间……

“诶?秦世子竟会羡慕燕昔?”燕昔瞠大眼,一脸的惊讶,不置信道:“就在下所知倾慕您的佳人,多不胜数,且多为品貌双全,多才多艺之女中翘楚啊!”

“咳咳,燕神医经这般留意秦昕之琐碎小事么?”

“呵,燕昔无需留心,世子之事,千口传颂,早已家喻户晓,尽人皆知。”

先行者警戒,低声筹商,后随二人闲话家常,不紧不慢,一行人便如此抵至豫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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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匹骏马飞奔于林间小道,卷起沙尘阵阵。领头的少年仪表庄严,二十年纪,稍后随骑的男子却相貌不端,稀发浓眉。后跟着数十汉子,有严谨些的,亦有凶悍样的,瞧着架势皆是里家好手。

“晔公子,秦昕他们应已进了那地下暗宫。”男子持缰笑道。

“你们夕影门人都布置妥当了么?”秦晔策马迅驰,斜扫眼后随者道。

“那当然,这次保管他们有进无出!”

男子得意道,隐着狡點,秦晔瞥到,嘴角显出个冷笑的弧度,阴狠毒辣,男子在其身后故未能见。

一刻后人马停至暮余山下。

秦晔抬首仰望水碧山青,明秀绿岭,但这儿却即将浴血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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