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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空寄流水情(1 / 2)

 望着一路向前不回头的背影,栖雁心中一叹,睿智如他,慌乱过后终是发现了什么吧?

纱袖中修长的指捏紧,紧得那算不得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曦帝之疾源起昔年所受旧伤,气血不顺,经脉尽损,最奇的乃是忽寒忽烈流传于体内的真气,正是这股真气使其伤势反复,纵然当时保下命来,亦逃不了心神耗竭而亡。

这种骇人武功自己原来也是不知的,直到…直到看了‘兰家遗书’!

上头简略所提,若是不曾猜错着这正是‘噬魂掌’造成的!

这么说来…冬雪阁主曾言昔日陷害舅舅之人曾受他一掌,那人可就是曦帝?!

只是……

“对了,昕儿,你难道不好奇,我秦家当年分明受重创却为何还有今日的实力?”

“我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樱瑶,你以为兰寒月为何会突然携女出关,为父也不瞒你,她出关前两日曾与我见面,至于她和那丫头为何会被一路追杀呢……”

秦亲王他难道……

娘出关前两日确曾与之见过,这其中究竟有何内情?

头隐隐作痛!

十五年前真相究竟为何?

谁知隐中情,可解心中惑?

“栖雁。”

栖雁蓦然回首,才觉出祁洛暄显是已换了自己许久了,黑眸漾着浓浓的担忧,甚至遮掩了原本的焦虑黯然。

扯动唇角,挤出抹微笑,却只换来一声幽幽长叹。

下一瞬,人被拥入温暖的胸膛,栖雁不曾料到素来温文有礼的祁洛暄会作此举动,一时怔愣连推拒亦忘了。

不同于秦昕烫到灼人的温度,祁洛暄的胸膛温暖柔和似能包容万物,却…唯独无法温热冰冷已久的心。

栖雁恍惚中无意识地低低叹息出声,只觉那怀抱一僵,那双臂似是要愈发收紧却在下一刻松了开来。

抬眸,四目相对,他依旧是尊贵不凡的皇子,挂着温和的微笑,栖雁却因那一笑心中莫名一酸。

“前面乃是南门,我已交待过了。”不知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外露的情绪,抑或不愿见她悲悯的神情,祁洛暄转身只留下最后一句,“包袱若是太重,背不动就休要背了,飒然脱俗才是我认识的神医燕昔啊。”

“栖雁,你自己…且好好珍重吧。”

低语在风中几度流转,渐渐染上了冷冬的伤怀之色……

祁洛暄头也不回的离去,几个宫女内侍急忙跟上,始终低着头的楚暮荷却磨磨蹭蹭乘机留了下来,自然无人留意。

直到出了南门,栖雁才回身看向这个本像花一般娇弱的女子,短短时日竟磨练至此,这般从容镇定。

楚暮荷降压的极低的内侍帽取下,见栖雁盯着自己,微微笑道:“多谢郡主相助。”

回头望眼紧闭的宫门,栖雁笑道:“楚郡主唤我燕昔即可。”

楚暮荷会意道:“那燕昔也叫我暮荷便是。”涩涩抿唇,“郡主这身份亦不合我也。”

不合适么?

何时?

在被楚家起兵谋反之时,还是更早?

早在被亲人做棋子放弃时?

栖雁摇了摇头,喃喃道:“莫非女子生来皆是如此呢?”

似问似叹,低若游丝。

楚暮荷却是一震,目光不禁也柔了下来,却犹带着一种莫名情绪道:“燕昔也有此感么?”

在她看来,栖雁文采武功皆为人上,岂会如自己一般彷徨无依?

栖雁知其所想也不多辩,她素来不喜以软弱更遑论为此争执辩解,只随意一笑道了句:“自然。”

想了想问道:“暮荷此次孤注一掷,难道不担心被二殿下察觉?”

楚暮荷翘睫微颤:“若在往日我未必如此大胆,但……”飞快睇了她眼,垂眸道:“因为是你,只要你在二殿下的眼里就再看不见他人。”

她乃云英未嫁的闺阁女子,此话说得甚轻,说完又是阵静默。

栖雁想起适才祁洛暄之举皆落尽其眼中,她又曾与祁洛暄有过婚约,虽然早就不再作数亦难免有些尴尬。

半晌,终是栖雁打破了沉默,“暮荷接着欲往何处去?”

“我……”楚暮荷突然定定望向栖雁,秀丽美眸凝聚着点点炫芒,“燕昔,又打算去何处呢?”

“我?”栖雁有些诧异。

“你…可是要去见秦世子?”

她如何知晓自己与秦昕的关系?

栖雁眸瞳一瞬收缩,忆起了曾作玩笑听的诸多流言,那里面曾有过眼前佳人与他的交集……

只是,从前秦昕不曾入自己的心故而不在意,之后两人定执手之约又自诩真情相交亦不留心,如今…如今决心要断此情缘时反去纠缠这些又有何益?

不错,纵然十五年前之事别有蹊跷,但与他路不同却是一定的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栖雁深吸口气,淡淡道:“岂会?燕昔是江湖中人与王孙公子等何来着许多交集?”

“哦?”楚暮荷秀眉微颦,郑重看了她眼点头道:“暮荷明白了,那就此拜别,今日之情暮荷牢记。”

栖雁摇首道:“不必了,我本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战火起,世道乱,暮荷你一人上路却要小心了。”

楚暮荷浅笑道:“多谢燕昔关怀,我会的。”

言罢,楚暮荷急匆匆离去,近似在逃避些什么,在官道附近顾了辆车。

这儿离皇宫近有时内侍受差遣,或有急事也常来此雇车,因而车夫见一身内侍服的楚暮荷模样仓促,并无半点觉得不妥,收了银子,就驾车上了官道,笑呵呵回首道:“公公要去哪儿啊?”

压低了嗓子,楚暮荷哑声道:“瑾峙城,秦亲王府。”

握紧始终挂在脖子上的香囊,心中默念,栖雁郡主,不,燕昔,对不起了,你很好,真得很好。

不是觉不到她的善意,那善意甚至远胜过亲手足对自己的亲情。

不是未曾看到如月般皎洁的人竟会在提起那人时露出藏也藏不住的黯然神伤。

可是…真的对不起了,这或许是我唯一一个能改变自己命运,抓住那只有在梦中才能得到的幸福的机会,所以…对不起了……

***********

“世…子?”小瞳对着似乎在出神的秦昕轻声唤道。

不知为何,这次世子回来后与以往有些不同,唔,并不是为人更冷,亦不逊以往干练,只是…只是那眉眼中偶尔似闪过抹若有若无的黯然,极淡极浅,转瞬而过,就如一点浅浅的水印在宣纸上斑驳开,最终不留痕迹,以至自己至今都不敢确定那是否是自己眼花。

唉,世子不言,随影亦不语,自己一个贴身侍从纵使想替主子分忧亦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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