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莫急，再过片刻便是午夜，到时再行法事，事半功倍。”
“一切听真人安排。”
离渊长廊。
虽近午夜，长廊上依然是人满为患。众人不停议论着各种话题，兴趣盎然。看着喧场台上叶青和莫红绫的甜美画面，津津乐道。
小人物没有离开长廊，大人物也是如此。
金国的马文斌一直气定神闲，不放一言，看他眼眸深邃，任谁都想得出这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可莫风对他并不上心，因为金国官方就派了他一个人来，甚至连个侍从都没有，实在没有必要为他分心。
倒是青国此行绝不简单，镇国将军化雨是何等人物，开国元勋之一，实力深不可测，此人高傲无比，且深居简出，特意来夜竹观礼灵园试，这绝不可能。这就好比让一个文学巨匠重新识字认字一样，烦不可耐。尽管这次的灵园试有诸多让人意外之处。
也不知这些青国人物此时何种心情，喧场台展示的画面多半是关于叶青等人的，虽然时不时也会展示葛林和田无炎等人的行踪，却是屈指可数。田无炎身处风雪之地，生死未卜，这可是一件大事，但是看青山绿水和尚峰没有一丝担心的神色。不知是相信田无炎的能力，还是根本就不关心他的死活。只有田府家臣，匆匆向青国田相府送了信。
莫风表面上谈笑风生，内心却忧虑万分，且不说这青国有何阴谋，就是掌上明珠莫红绫的安全，也让他夜不能寐，毕竟这次的灵园试太过凶险。
“卖葵花籽啦，又香又甜的葵花籽。”
“长牌，方牌，便宜卖了。”
夜竹人，无时无地不想着赚钱，此时，到处是小商品和小食品的叫卖声。
可卖得最好的不是这些小东西，而是一张张的躺椅和一床床的丝被。这都是供熬夜休息所用。这已经成了惯例，毕竟谁也不知这灵园试会进行几天。目前看来，应该会很久。
众人吃着或者喝着，躺着或者坐着，说着或者赌着，伴着漫漫夜色，伴着惶惶夜竹。就像大年夜，到处是人声，吃声，喝声，还有牌九声、麻将声。
碎星涯，星门广场。
终于，到了午夜。
月婆在青衣男童的搀扶下走向了广场中心。龙五没有去，他静静地在凉亭内站着，看着月色，看着星门，看着月婆，他，是来护法的。要在月婆开月目的过程中保护她。
“天涯此时，月目苍生，悠悠凡心，求窥天机！”
月婆一边念法诀，一边伸出玉石法杖，在空中凌乱地画着。她每在空中画一道，她脚下的星门广场便会多出一道红色光线。随着笔画越来越多，红色光线绘成的图形也越来越清晰。那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月婆在最后一笔将成之时，手指在青衣男童的眉心一点，只见一滴鲜红的血液，从男童的眉心渗出，慢慢飞落法杖之上，男童随即昏倒在地。
月婆脚下的图腾终于成型，这是一副巨大的鹰形图腾，古拙的线条，隐约看得出鹰的利爪和锐眼。只有龙五、莫钧、月婆还有那个男童在鹰形图腾的范围内。
方丘淮将军和其他兵士则在图腾之外。
月婆双手持住法杖，便再也不动了，就像一个虔诚祷告的雕像。
再看天上的明月，出现了令人惊讶的变化。
月亮生出了眼睑，长出了眼白，出现了瞳孔，甚至，看得到睫毛。
这是一个人眼，巨大的人眼，月球变成了眼球。
这就是月目，传说中眼观万里的月目。月目能看到的地方，图腾范围内的人也看得到。
方将军等人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在他们看来，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月婆还是那个月婆，唯一变化的是，那个男童昏倒了。
莫钧、龙五、和月婆的视觉，被带到了万里之外的青国。
青国的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