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首跌跌撞撞向后退了几步。</p>
似乎，由于他是怨灵类生物，没有真实的疼痛感知，但刚才那一下，还是让他切实的受到了伤害。</p>
接着，无首把刀丢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曾经所在的位置，发出一阵呜呜的哭声。</p>
“怎么了？”</p>
王洛放下太刀。</p>
当然心中并没有放松警惕。</p>
毕竟，无首虽然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但那是建立在自己拥有强大的实力水平之下，并不是说无首本身的实力弱。</p>
又或者说，无首属于怨灵类生物，他的“实力”本身在人类没有掌握正确应对方法的情况下，本就宛如邪神一样恐怖。</p>
如果没有神之飞雪，恐怕两个“苇名一心”都不一定是对手。</p>
双方就这么互相望着对方，保持着沉默。</p>
过了不知多久，无首忽然开口，“刚才的招式，是苇名十字斩吗？”</p>
说完，他竟激动地昂起头，“一心大人，是您吗？！”</p>
王洛心中有所明悟，莞尔一笑道，“是我，不过你怎么才认出来？明明刚才的时候……”</p>
“一心大人！”无首忽然打断道，“……我们和淤加美族的战争，胜利了吗？”</p>
王洛愣了一下，心中微微一叹，沉声道，“是啊，胜利了。”</p>
接着，虽然知道这个动作无首看不到，但王洛还是一手掐在腰间，冲他笑了笑道，“而且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苇名在我的治理下，大家生活的都还蛮不错的。”</p>
“这样啊，”无首拍了拍圆大的肚皮，“这样我就放心了，苇名有一心大人在的话，未来肯定会变的更好。”</p>
说完，无首庞大笨重的身躯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p>
似乎，是想让王洛送他最后一程。</p>
“我明白了。”</p>
王洛用力点头。</p>
无首，还是有意识的。</p>
但更多时候，他内心中的“疯狂”要远远压过他心中仅存的那丝“理智”。</p>
而今，亲眼“看”到苇名一心，这让无首心中的“理智”短暂压制住了“疯狂”。</p>
于是，他才开始求死。</p>
相比成为一具毫无人样的孤魂野鬼，被困在“不死”和“降灵”的诅咒里，无首更愿意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以人的方式。</p>
“放心吧，我的刀很快的。”</p>
王洛轻声道。</p>
“一心大人，我死了以后，我的魂魄……会回到苇名中去吗？”</p>
无首忽然问道。</p>
说着，他竟然像是一个孩子似的，发出一阵不好意思的笑声，“这是我最大的心愿。”</p>
自己原本叫什么名字？</p>
家里那位妻子，是否已经另嫁他人？</p>
那些无首曾经最关心的问题，不知不觉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p>
唯一还记得的，便是死去以后，魂魄能否回到他的……家乡。</p>
“会的。”</p>
王洛点头。</p>
比起告诉无首残酷的事实，王洛更愿意为了他，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p>
“是吗？那就好，”无首开心道，“……那么，一心大人，快吧，我怕再过一会，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p>
说话间，不时有浓浓的灰雾自无首头颅向外蔓延。</p>
似乎在预兆着，他方才说的并非虚假。</p>
“好。”</p>
王洛也知道不能在等下去了，不然会给无首带来更大的痛苦。</p>
当即。</p>
太刀归鞘。</p>
向前踏出一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