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川在不远处,嘴角不断渗出血,双眼满含无奈和痛苦,不甘的看着那把袖剑距离眼神散漫的钟离行歌越来越近。
这一天,他好像经历了这一辈子最长的一天,也许,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如此跌宕起伏、混合着血腥和无奈、重逢和离别种种情绪的一天,像是命运对自己的一次拷问,只不过时间太长了点,方式,也太残酷了些。
剑光闪,血光飞溅,一声惨呼。
怎么会有惨呼!
有谁见过脑袋被割下的人还会惨呼的。
除非脑袋没有被割下来,或者,杀人的,从未杀过人。
一个高明的剑客,或者一个高明的刽子手,甚至一个高明的屠户,都知道最快结束生命的方式,那不仅仅是快,更重要的是方式,是位置,那需要积累丰富的经验之后,才参悟得到那种方式,那种最好的方式。
杀人有很多种。
能称得上最好的方式的,并不多。
可是如果说这老人不知道怎样最快的杀掉一个人,那么,知道怎么杀人的人恐怕就没有几个了。
有谁能比一个创建了曾经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组织的总瓢把子更懂得杀人?
他失手了吗?没有,他本不会失手的。
只不过他想不到,想不到很多人,想不到很多事,就像是一只猫把玩着从某个小洞里伸出来的一根细小的尾巴,像是老鼠的小尾巴一样,这小尾巴和整个身体本来都是随时可以被它抓获和撕裂甚至吞下的,然而,洞的那一头,也可能不是一只老鼠,它不会想到,那可能是一条巨大的蛇,一条巨大的暗蝰蛟……
所以,老人的剑锋随着他的手臂一起飞向了半空,血花四溅,也溅在了钟离行歌的脸上和身上,那是多么光华灿烂而又迅捷无伦的一刀,钟离行歌都要为之惊叹,即使是他为了让老人放走白灵而孤注一掷的那一刀,都无法与之比拟,这几乎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老人惨呼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胳膊飞到了半空,然后才有剧痛传来,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就像是一瞬间被扔到了一个冰窟窿里面,这是多么可怕的一刀!这一刀的可怕并不在于有多快,而是似曾相识,而是仿佛旧日重现,这一刀,和那个疯子的招式何其相似,简直如同他复活了一般,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了出来捏成了一团,他后退几步呆呆的看着本来躺在地上快要没有呼吸的钟断。
对于钟断,他并不陌生,那是在几乎八年前,暗水刚刚创建,在刺杀了少林寺达摩院两位长老后名动一时,暗水初具规模,不断在黑市放出风声招徕江湖上一流的杀手,然后有一天,钟断便来了,他几乎一直都没什么变化,脸色永远都是惨白而又冷漠,身材瘦削,眼光中透着森森的寒气,但是却感受不到他有杀气,甚至往往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他本应该是走到何处都会引人注意的那一类人,可偏偏却是即使盯着他都会感觉有些若隐若现的不真实,潜入人群中瞬间便会隐于其中无处寻觅,一个矛盾而又将矛盾完美结合的怪人,这样的人,是一种天才,万里挑一的天才。
他当时便知道,这是天生的刺客,而且是最优秀的杀手,之后的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武功高绝,但却无人能参透他的来路,但他知道,天下之大,奇人异士如浪海黄沙,无须多问,钟断到底有多高的武功,无人得知,他很少说话,也很少问问题,在那时暗水不过几十人,但却融合了当时最有名的大多杀手,因为这里大多都是曾经自己创办的那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里的杀手,经验丰富,下手狠毒,但即使如此,钟断仍旧是其中最冷静、最可怕也是从未失过手的金牌杀手,直至后来暗水不断壮大,更具规模,他和朱允炆将暗水逐渐分成不同堂口,让暗水的运行更加有条不紊,钟断却始终是他们最信任和最能委以重任的中流砥柱之一,他也从未令他们失望。
只不过他太谨慎,也不愿再直接参与各种行动,即使在之前自己创办的组织里,他也是除了十大堂主其余人皆未能见面的神秘头领,暗水的创建,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结识了朱允炆,才召集了散落在江湖中的手下并不断吸收各地难以容身的江洋大盗和潜伏暗中的赏金刺客渐渐壮大。
而他——聂归尘——便是一手创建了那个名噪一时的杀手组织——菩提树的总瓢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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