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心仔细看时,却见那半片衣衫上斜斜地写着两个字,竟是鲜血所书,血迹早已经干涸,却红得刺目。
念初心看得不甚清楚,依稀彷佛一个字是“热”,而另一个字明显还未写完,只写了一半便断了痕迹,不由皱眉。
“这两个字,应当是热毒两个字。”
白月光一手摊着带血的衣襟,用另一手在那还没有写完的血字上来回划着,沉声道:“家父必然是身处在沾染瘟疫的人群中,仔细详查数日,却还是没有想到详细的破解之法,自己也被瘟疫传染不治而亡。他写这两个字必是想告诉我,他虽没有找到这瘟疫的破解之法,却知道这瘟疫是一种热毒,要解除瘟疫,必要破去这热毒。”
念初心却追问道:“白姑娘既然不认得他,难道也没有问他是什么来历么?”
“我得知家父去世的消息之后,心情悲痛不已,哪里还有心思去追问这些事情?”
白月光黯然将带血的衣衫收起,想了想又道:“我好像听他自己说起,他是一名剑客……”
大荒人人尚武,不知名姓的剑客又不知道有多少。
可他看上去倒像是樵夫多过像一名剑客。
念初心叹一口气,也不好再多问,只道:“白神医舍身成仁,归尘佩服。”
白月光淡淡一笑,明净的眼眸里闪烁着热烈的光:“家父虽没有想出破解瘟疫的法子,却给月光留下血字指明了方向,刘总督既然已经召集了栖霞郡的数位名医,想必应该很快会有破解瘟疫的良方。”
“希望如此!”念初心微笑。
“一定会的。”白月光的眸子热烈而决绝:“月光既身为医者,最大的愿望自然是百姓安康。家父舍身成仁,月光虽身为女子,也一定要完成家父的遗愿。”
“那么,我预祝白姑娘能早日实现心愿。”念初心被白月光眼眸里的坚决鼓舞,再次微笑。
白衫的女子微微颔首以示感谢,再次望向念初心面目,悠悠道:“归尘公子脸色发青,想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息而导致。”
说话间,白月光的脸上忽然转了神色,疑道:“归尘公子眉目间有浓重的阴暗之气,莫非归尘公子是一直在照顾病重之人?”
念初心笑得有些勉强:“白姑娘果然不愧是神医之后……”
只是这样一望便知情况,看来白月光的医术果然不低,比起通晓医理的她确实丝毫不差,甚至可能还要强过她许多。
想来这些年白月光跟随白神医四处行医,有很多的实际经验,而她却没有。
“而且你照顾的这位病人,似乎病得不轻!”白月光又道。
“的确是病得不轻……”念初心想着石头,便叹一口气,向着马车远远望了一眼。
“原来这位病人正在马车之中,待月光前去替他把把脉。月光不才,一直跟随先父身边十八年,也懂一些医理……”白月光笑笑,径自向着马车走去。
念初心也不便阻拦,只跟着她身后来到马车前,白月光掀开帘子往里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放下帘子,转过身来看着念初心的眼睛,脸色刷地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