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尚有太多因素不能确定,梅姜如今身边没有人手可以调遣,也不愿去多想。
梅姜看离小年来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执笔润墨,写了几字后,却又停下,又再执笔,如此几番后,终于将信写好存在房内,卷了幅画去了如玉轩。
梅姜到时,伍掌柜正忙着生意,看见梅姜来了,眼里一亮,盘算着梅姜又有什么好处给他,但没料到梅姜这番来只是在这寄放一幅画,三个星期后再取回。
伍掌柜尴尬地咳了两声,这小子明明一双手能画出这么多绝妙的画作,可偏偏每次来都只是给自己裱画或者是寄存,如果把画标价卖出去,赚得个十万金铢也不在话下。啧啧,真真可惜啊!
伍掌柜惜叹归惜叹,小九说出口的话,他偏偏不敢随意违背,一是利益使然,二是他总觉得小九不像是什么普通人,素日里积累的经验告诉他,有些事不要多问,不知道底细的人不要随意招惹,这才是生财之道。
梅姜见伍掌柜好声应下,只细细嘱咐道:“伍掌柜,你须记着,这画挂在你的店里绝对不能被人买去。这件事只要办好,日后我新作的字画,只要你要,我定是会送来,卖出的钱也全归入你账下。”
梅姜向来一字千金,伍掌柜瞅着梅姜顿时欢喜地连连点头,连带着欢喜地送梅姜出了如玉轩,路过的人莫名地看了看,还以为是伍掌柜家里又添了新丁,红光满面得一点都像不是年近六旬的人。
梅姜出了如玉轩,这才缓缓有些放松,她努力着不让自己面上有任何一丝疲惫,以防伍掌柜对她的交待有所松懈。
回到客栈,小年早已等在她房间里,小年见了梅姜便不由得关切道:“梅哥,你是不是没睡好?我昨天晚上也没睡好,听老板说是客栈里有对夫妻私下不合,乱发脾气吵架,可也说不得。梅哥气色这么差,要不我今天还是不找你上课了?”
梅姜想肯定又是老板被萧衍授意过,再加上小年最近干的活也确实少,不清楚客栈现在的情况,才受这样的蒙骗,她也不戳破,只点了点头。
小年心里正当想着,今天的课又泡汤了,失落落的离开时,梅姜的声音在身后一响,“小年,慢着,我有事交待你做。”
小年转过头,只见梅姜面容稍显憔悴,不禁有些心软,“梅哥,你说吧。”
梅姜用钥匙从屉子里开了锁,递给小年一封信,“你去一趟镖局,让他们把这封信亲自带给岳国兰王府的韩管家,务必要在七日内送到!”梅姜话语里一字一顿,节奏拿捏得正好,出语间威势凛然。吓得小年重重地点头应下,一转身便出了门。
关门声一落,梅姜这才放下了心,栖身睡下。
五天后,兰王府后苑。
韩伯接到梅姜的信,略略读后,已是了然,将几案上常摆的《山海经》一一对照,这才将信上所暗示语句补全,看完信,神色却是不好,略作思虑之后,又吩咐人把未做补全的信送到岳国边境上的一座山寨上。
山寨里虽多是粗野山民,但看到送信人却很是知趣,带着他到了寨子里一处小院,指着那院中就道:“韩公子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