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星光闪烁,耀眼如同他清澈的双眸,一抹身影轻轻的落在了竹林旁,白衣飘飘,清远如同湖面上银白的月光。</p>
“既然来了,又为何不见我。”忆风按了按沉重的额头,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你躲得了我一时,难道躲得了一世。”</p>
屋外,雪白的身影微微的颤动,一肩的墨发随风飞扬,远远飞扬到了天际,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良久,他才缓缓的走进了屋里,俯下身叫了声,“王爷。”</p>
忆风无声的望着他,良久没有出声,“天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p>
尧天缓缓地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王爷,司马晗筠的毒是不是王爷下的?”</p>
“不是。”忆风爽快的回答了他,“交给你做的事情本宫从不插手。”</p>
“属下知道了。”尧天默不作声的站在了一旁,大殿里一下安静了,静的只有窗外落叶的回响。</p>
许久,忆风缓缓地开口,“还站着干什么,坐吧,要是美惠在这里又要说我这个叔叔虐待侄儿了。”</p>
尧天没有说话,也没有坐着,只是孤零零的站在了一旁,“王爷,你一定要晗筠死吗?”</p>
忆风抬起头望了他几秒,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你不想做的事情本宫不会逼你,这是这三个月的解药,你拿去吧。”</p>
所有跟随忆风办事的人都服了忆风调制的失心散,每三个月必须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毒性发作,胃里如千虫蠕动撕咬,疼痛难当,最终理智尽失,却又求死不得,只能如疯子一般苟活于世。</p>
人人如此,就算是他的亲侄儿也不能例外,尧天本是精通医术,怎奈专攻用毒,于解毒方面却不甚精通,上一次为了晗筠曾写信给自己多年未见的小师弟,最终还是解毒方式有误导致晗筠内力尽失,凭尧天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求他第二次,此时不拿解药便是死路一条。</p>
“那晗筠呢?”尧天抬起头默默地看着他,“那王爷准备如何处置司马晗筠?”</p>
“你不愿意做的,本宫可以交予别人代劳。”</p>
尧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忆风,“对不起,恕我不能赞同。”</p>
“你说什么?”忆风一愣,以前只要是他想做的他都不会说不,凡是他吩咐的事情就算搭上性命也要完成,甚至在唐门医谷他舍弃了自己最爱的医术,专攻毒计也是为了今后更好地效命于他,可此时他却为了一个女子和自己翻脸,忆风以为,他听错了。</p>
良久,尧天没有说话,忆风笑了笑,“你手下的人办事不利,本宫已经代你处理了,虽然,这次的任务你没有完成,不过念在你是初犯,这解药你先拿着,以后再将功补过,下不为例,至于司马晗筠的事你便不必插手了,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p>
“不必说了。”尧天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我不会同意的。”说罢,看都没有看忆风手里的解药径直走出了屋子。</p>
屋外寒风瑟瑟,吹得尧天轻轻的发抖,胃里一片针扎似的疼痛,他缓缓的掏出了帕子捂在了嘴角,轻轻的咳出了淡淡的血雾。</p>
这是第一次,他这样背叛他。</p>
温暖的午后,柔和的阳光懒懒的照在了晗筠的身上,她受母帝之命来到上书房整理这些天国库的账目,虽然仅仅只是这三个月的进项,可那进进出出的项目便书写了几百卷,晗筠看了几本便已经头昏脑涨,悄悄地躲进了大殿后面那些三人多高琳琅满目的书架后面偷偷的休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