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轻轻落在她脸上,一下,再一下。
像是蜻蜓轻点水面,像是蝴蝶落在花间。
轻柔地、怜惜地,吻干了她脸上的泪。
然后,他抬头,看着那花瓣一般柔嫩的双唇,慢慢地低头,啄了一下。
月曦惊得睁大了眼,本能地向后一闪,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
乐天揽着她的腰,顺势上前一步把她压在了门上。
月曦想问:我有没有碰疼你的手?
但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
乐天像个小孩,小心品尝着珍藏的最后一个果冻。
左触一下,右触一下,慢慢体会那甘甜的滋味、柔软的触感,就是舍不得一口吃尽。
月曦双眼睁得圆溜溜的,紧张地看着他。每隔几秒钟,就眨一下眼。
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脸,轻轻地痒,却在他心里掀起一阵飓风。
他克制地抬头,命令道:“闭上眼睛!”
然后,就重新低头。
月曦乖乖地闭上眼。
视觉封闭了,触觉就格外灵敏。
像三月的春风轻轻拂过柔软的花瓣,像夏天的微雨轻轻敲打新鲜的树叶,并在它们耳边轻轻呢喃。
月曦觉得,自己也变成了田野里的一朵花,倾听着风的低语,雨的歌唱,并给出回应。
许久,乐天恋恋不舍地抬起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莹润的嘴唇,克制住了进一步探索的冲动。
春天第一场春风还吹不开小小的花蕾,少年第一次弹指也敲不开紧闭的窗扉。
这次先轻拂一下好了。
法式的,以后再说。
月曦微微睁开眼,又迅速垂下
她低着头从他身边溜走,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像一只惊慌失措的鸟儿,一头扎进了树林。
“我去洗澡!”她解释着。
这种样子,就叫故作镇定!
乐天转身,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
然后,踱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味着刚才的滋味。
沉寂了十天的房间,再次回荡着各种轻微的声响。
卧室门和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浴室里水流的声音。
乐天闭着眼睛,想象着月曦站在花洒下面的样子,喉头不禁一动。
凭空想象,总是缺少真实感,像隔着一层水雾。
不过不着急,总有机会一睹真容的!
月曦洗完了澡,换好居家服出来,又开始洗衣服。
她把她和乐天的脏衣服收集到一起,该手洗的手洗,该机洗的机洗。
乐天躺在床上,看她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觉得心里好踏实。
月曦端着盆,在浴室和阳台之间来回穿梭,就是不肯看乐天一眼。
她害羞了!
她越害羞,他越张狂,越发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月曦知道他在看她。
他的目光仿佛有温度、有重量,落在她身上,让她越发局促,晾衣服的动作都笨拙了许多。
乐天支着头,乐呵呵地欣赏她的窘迫。
月曦好容易晾完了衣服,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他的房间。
从他面前经过时,她目不斜视,两手紧紧地握着塑料盆,好像那是一层铠甲。
乐天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看着她出去。
不一会儿,厨房又响起了水声。
过了一会儿,月曦在客厅里喊道:“乐天,来吃点儿葡萄吧。”
乐天起身出去,坐在餐桌前。
餐桌前摆着一盘葡萄。
“我记得家里没葡萄了。”乐天说。
这几天忙着找她,哪里还顾得上买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