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绮罗怔了一下，自己接过茶，一饮而尽，她在外头站了好久了，都忘记要喝茶了，现在才觉得口渴。</p>
“顾老板人真不错。”程乐轻叹了一声。</p>
“本就不错，怎么一个人就过来了，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么出来好吗？”绮罗还是觉得有点诧异。</p>
“我的梦，你如何织就？”程乐终于直视了绮罗的眼睛。</p>
“你的梦，我怎能织就？”绮罗反问，她不相信太君会告诉程乐这个，所以她答得很平静。</p>
“那个太真实，真实到我觉得那就是真的，那不像是梦。”程乐也非那个单纯的少女了，太君本就是个心思极细密之人，在绮罗提醒之后，她做得自然比绮罗要好得多。显然，此时程乐就被教育得非常成功了。</p>
“想让我怎么说？”绮罗笑了，为自己再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啜饮着，刚刚已经喝过了，此时已经不再急切。</p>
“实话，为什么娘觉得你比我更像她？为什么你一早就能猜到二哥没死？还有爹说过，你对关外的地形地貌太熟悉，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医家之女……”</p>
“唉，你还是没学到家，大家都怀疑，可是大家都不问，你知道为什么？”绮罗笑着看程乐。</p>
“因为他们知道，答案也许是他们承受不起的，但我行，我要知道。”程乐显得很是自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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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承受不起，真是傻孩子。”绮罗轻敲了她一下，把茶杯推到她面前，“快点喝了，回家去。新娘子就得有新娘子的样子。”</p>
“大哥说，你成亲时也没有新娘子的样子，看上去跟个没有魂魄的布娃娃，那时，你在想什么？”</p>
“想自己的决定对不对，嫁一个我几乎不认识的男人，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这个绮罗倒是可以答。</p>
“可你现在过得这么好。”</p>
“因为师兄很爱我，他给了时间让我明白，只有他能给我幸福。有时女人的爱靠不住，也许你觉得自己爱的是这个，其实真的你跟那个人生活一段时间，他只要不是坏人，只要对你有真情，那么你其实很快就能把心转向他。女人呢，只要顺从心意就好了。”绮罗笑了一下。</p>
“所以你还是在劝我，忘记不该有的梦想，把握到手的荣耀。”</p>
“不是荣耀，是幸福。那个不是太子，而是你丈夫。”绮罗又敲了她一下。</p>
“他会爱我吗？”</p>
“傻子，镇国公府除了那点小小的兵权，还有什么？而那兵权，太子真不用娶你而得到。真的巩固皇权，娶谁都比娶你来得合算。”绮罗翻了一个白眼。</p>
“为什么？”</p>
“惊鸿一瞥，缘定三生。跟戏里唱的一样！”绮罗笑了，拿她打起趣来，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从顾仁打听来的，她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p>
想是在程乐及笄时，太子无意见到了程乐，于是成就了这次的姻缘。那么再想想，又好像是自己造就了这回的插曲。若不是她救了程公爷，太子怎么会奉命去探望，又怎么能见到程乐。所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绮罗也说不清，但她觉得已经不能比焦和更坏了，她决定不多想，还是支持好了。</p>
“姐姐！你真的能忘记二哥吗？”程乐有些纠结，她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忘记焦和。</p>
“不能，有时比爱更深刻的是恨。我恨你二哥，虽然我一次次的救他，但这世上，我最恨的就是他。所以我不能忘记他。”绮罗摇头，她不知道程乐会不会忘记焦和，但是她也不想劝她忘记。</p>
“为什么？”程乐傻眼，没想到绮罗给她的答案是这个。一抬头，外头卫槐在院里给青儿送什么，俩人虽然隔得有点远的小声说话，不过，却能看得出他们相互之间的情丝。看到卫槐，她才想起，已经是妇人打扮的青儿曾经就在二哥的房里，自己竟然能把她给忘了。但看看他们，又看看绮罗。</p>
“你恨二哥，却一次次的救他。现在连他身边的人也救，还给他们幸福，你是没原则呢，还是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p>
“正是有原则，我才一次次的救他，不然，我可能就刺死他算了。”绮罗大笑起来了，想想，却又叹息了一声，“也许我说得不清楚，我对他也许也不是恨，更多的是悔。只想此生作罢，各自生活吧。结果你们一家人，拼命的往我身边贴，我躲都躲不开。”</p>
绮罗又长长的叹息的笑了一声，但眼睛里却没有笑意。</p>
“为什么？”程乐细想，觉得绮罗的话中，很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了。</p>
“也许在我的梦里，他和焦和一样，负了我。于是此生不想再见了。”绮罗笑了一下，含糊说道，她不能回答程乐太明白，却也不能不答，因为有些事，只能这样。</p>
“那是梦，二哥对你多好。”程乐急急的争辩着，一点也没想起，自己实际上，这些日子，备受那个梦境的折磨。</p>
“是啊，那是梦，你也别纠结于梦或现实，对你好的人，绝对不止焦和一个，你静下心，会发现很多。所以我此生就不负我父母，不负师兄。”绮罗呵呵的顺着话马上说道。让程乐无语。（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