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疾步走着,却听得那长公主的哭声一起,又有几个妇人也纷纷发出了哭声,个个俱是伤心至极,委屈至极呢。
这些人还真是戏子呢,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闹。
哎……
不过此刻陈凯之心里想笑,果然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女人啊,转眼之间,就跑来告状了,他妈的,还声泪俱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宦官进去通报,过不多时,请陈凯之进去。
陈凯之入殿,便见太皇太后端坐着,一双眼眸微眯着,神色有些难看。
而长公主陈月娥此刻眼泪婆娑,非常委屈的样子,她身边还有几个不知名的贵妇,多半是京师公侯的夫人们,也在旁跟着擦拭眼泪。
瞧这架势,倒还真像陈凯之如何欺负了她们。
得罪了长公主的原因,陈凯之是知道的,至于其他人如何得罪的,陈凯之却是真不知道,毕竟昨日实在抓了太多人,天知道这背后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
一见到陈凯之进来,陈月娥和众贵妇便俱都怒目相视,有种立即要杀了陈凯之的冲动,幸好眼神不可以杀人,不然陈凯之觉得自己要死好多次了。
面对众人的怒目相对,陈凯之则是定定神,朝太皇太后行了一礼:“臣陈凯之,见过太皇太后娘娘。”
相比于她们的各种哀嚎,陈凯之必须表现的冷静和理智,单凭这份形象,就可显出她们的胡搅蛮缠,陈凯之深信,太皇太后是个明事理的人,明白事理的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套,是不够的。
太皇太后朝陈凯之轻轻颔首,却依旧板着脸:“听说,昨儿京里闹出了大事,锦衣卫到处在拿人,弄得人心惶惶,外头的事,哀家不管,可现在连月娥,还有你看看,这么多人,都受到了牵累,陈凯之,你是宗室,关起门来,就是自己人了,自家人打了自己人,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现在许多地方,都有传言,说是你想要立威,你立威,哀家支持你,可不能踩着自家人的头立你的威,这很不妥,你说呢?”
这话里有话。
长公主眼睛微肿,恨恨的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无法想象,这长公主在自己背后,到底说了多少的坏话,竟是让太皇太后说出教育自己的一番话来。
太皇太后能如此耐着性子,只是旁敲侧击的提醒自己,就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现在对陈凯之而言,真正致命的,绝不是这番看似平常的话,而是陈凯之永远不知道,长公主到底状告了什么,单单是陈凯之拿了几个公主府的人?这不可能,因为这个跑来状告,长公主又不是傻子,陈凯之料定了,长公主既然敢跑来哭,肯定说了许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而这些未知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若是这个时候,陈凯之实事求是来辩解,太皇太后已经听了许多的‘闲言碎语’,会当真相信自己吗?
现在她们是众口铄金,平时这些贵妇,也没少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讨好,老太太就算再明智,也难免不会将信将疑。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辩解,而是打击陈月娥等人的‘公信力’。
陈凯之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道:“竟有这样的事?”
这是先撇清关系。
随即陈凯之汗颜的样子:“臣当时只让下头的人捉拿宵小,想不到,下头的人竟这样的不懂事,竟是冲撞到了长公主。”
继续撇清。
陈凯之定了定神,见太皇太后脸色果然缓和一些。
嗯,这是常有的事嘛,拿人这种事,难道陈凯之亲自去拿的,陈凯之是护国公,他只能交代下头去办,被人蒙蔽了,也是情有可原。
陈凯之见太皇太后面色缓和了不少,便有继续说道:“臣若是知道,竟是牵涉到了长公主,臣是绝不敢这样做的,娘娘,这对臣并无好处。”
太皇太后颔首点头,觉得有道理,这陈凯之又不是吃饱了撑着,非要给自己树敌。
陈凯之眼眸一闪,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接着道:“臣回去之后,一定要查清楚,到时,自然给娘娘和长公主殿下,一个交代,这是臣的过失,实是万死,还请娘娘,请长公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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