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说完,便很轻蔑的朝这群臣们扫视了一眼。
从他们的脸上,陈凯之看到了恐惧,看到了惊慌,甚至是绝望,他们拼命想要后退一些,尽力离陈凯之哪怕是远一点,无神的双目,更是不敢去看杨琛的尸首,似乎多看一眼,自己便会和他一样的下场。
陈凯之眼眸微微一眯,不禁冷冷一笑:“这个老贼,到了现在……”陈凯之的手,已离开了剑柄,手指着地上的杨琛,极其轻蔑的口吻继续道。
“到了现在,竟还妄图来要挟朕,朕只想告诉你们,朕从不受任何人要挟,他说函谷关还有十万精兵,那么朕立即下旨,倘若他们在三日之内,不立即缴械归降,这十万人,朕可以尽杀之。他说在这关中,有许多人受他们姓杨的恩惠,那么朕依旧可以告诉你们,这里的人,可以心中不服朕,可以心里对杨家怀有感激之情,这些,和朕没有关系,可是……最好不要让朕知道这些,因为倘若让朕知道,朕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朕说的话,是算数的!”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来的,透着威慑人的力量。
“臣等……臣等……万死。”
众人轰然拜倒,一个个心里发寒。
可心里固然发寒,可心里也有极大的震撼。
某种程度而言,不妥协,也足以让人打消掉许多过多的念想。
陈凯之心里则是冷笑,杨琛试图想用所谓他们杨家在关中收买的人心,还有有人对他们杨家的恩情来要挟自己。
却殊不知,这个世上,控制人的手段,不只是恩情,还有恐惧。
一旦人有了恐惧,便会想考虑活命,才能考虑报恩。
如果这份恩情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没有人会如此蠢,为了报恩连命都不要。
既然陈凯之无法如杨家这般,短时间内,做不到杨家盘踞数十年,收买人心。
那么……索性就用恐惧来震慑那些别有用心之徒罢了。
陈凯之环视了众人一眼,随即又道。
“从今往后,关中之内执行宵禁,天色暗淡之前,封闭诸门,各府各县,若不如期归顺,所有官吏及其亲眷人等,尽皆诛杀,朕所虑的是,因这关中的兵乱,势必引发百姓流离失所,不少人失去了生产,引发大量流民,因此,各地粮库,俱都重新点验,若粮食足够,则开仓放粮,在城中各处,设置粥棚,城中的降兵,要重新打散,重新整编,让勇士营掺入。而你们,朕实言相告,你们俱都是犯官,可朕暂时可对你们宽恕,你们一切的官职,全部回到一个月前,从现在起,各司其职,尔等是戴罪之身,倘若再敢怀有二心,朕不介意,再杀一批人,以儆效尤。”
众人听罢,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陛下先是执行宵禁,随即是整编军马,这显然是想要将长安城牢牢控制在手里,此后开仓放粮,显然是要收买寻常百姓的人心,而对他们,则是一手刀剑,一手甜枣,若是老实本份,还肯赦免他们的罪过,可若是再敢铤而走险,可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反抗的,更没有人会傻乎乎的提出异议。
众人纷纷道:“臣等遵旨。”
陈凯之阖目,显是有些倦了,却又张眸看向众人,厉声开口说问:“大凉的使节何在?”
良久,却有一人,胆战心惊的出来,战战兢兢的道:“臣乃大凉派驻长安的使节。”
陈凯之目光直视着他,淡淡说道:“回去告诉大凉国主,再敢插手关中之事,他日,便刀兵相见吧,这是忠言,还望贵国不要自误!”
这番话,对于外交而言,已是极为严重了,几乎就形同于,直接对着大凉人骂娘。
这使节倒是不敢回嘴,只是道:“臣一定将此话带到。”
………………
长安城里,所有的守备军马俱都缴械,随即,便被集中起来,勇士营的骨干们,则以小队的方式,挑选辅兵,最终,这一万多人的守备军,俱都被勇士营拆分了个一干二净。
很快,他们便在勇士营骨干的带领下出现在了各处城门,以及出现在各处的街坊,如往常一样,安民告示放出。
而长安里的各个衙署,也开始正常的运转起来,长安府的差人,也按吩咐上了街,开始四处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