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白米饭,油汪汪的炸鸡腿,君掠影边咽着口水边使出吃奶的劲儿,身体渐渐弓起来,头越来越低,脸贴着那女子的脸,灼热的呼吸喷在耳边。
“再靠近些……快……”
不应该是再使劲些么?一滴热乎乎的东西掉在她脸上,伸手一抹,粘糊糊的,无色透明的放鼻子下闻,有股积压了几个月臭袜子酸臭的味道。君掠影正研究着手指上的液体,瞬间劈头盖脸的被淋了个满头满身,下雨了?
一个叼着草根的男孩哼着歌步伐轻快,君掠影听见声音,回头瞄了眼,他衣服没半点水迹。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头有点晕晕的,脚步开始虚浮。
那男孩本漫不经心的晃着,感觉到注视的目光,循着看回去,嘴巴里的草根“啪”的掉地上。他心急火燎的喊着:“笨蛋!快离开那颗树!”
像踩在棉花上,全身绵软无力,君掠影疑惑的看着那少年横冲直撞的奔过来。手腕被扯住用力一拖,用力过猛而又呆头呆脑的直接顺势向后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地也软绵绵的,君掠影本以为自己要跌个屁股开花呢。
“笨蛋,你给我下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嘛?”
声音似乎是从底下飘上来的,她低头一看惊得直接蹦起来。
“哎呦呦,可怜我这把老胳膊老腿老腰都被你这死丫头给坐散了。”
看着他的娃娃脸,君掠影“噗嗤”笑出声后,一发收拾不住笑的昏天黑地,刚想趴在树干上休息会。
“你个笨蛋……”前一刻还赖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下一秒豹子般敏捷的拉住她。
“一次两次的叫我笨蛋,我会生气的。你没看见我正在救人吗?好端端的扯我干嘛?”君掠影相对傻子笨蛋之类的词语相当反感。
“好心倒给人当驴肝肺!”他颤抖的指着君掠影:“你仔细看清楚那树。”
君掠影看了眼:“没什么啊,就有个女人卡在树洞里等我去救她嘛。”
他怒极反笑:“救得了你人救不了你心,蠢得没药医。”
“我告你,别再跟我说我蠢……”她忽然尖叫一声迅速蹿到他背后。
那张美丽的女人脸竟是长在一条长舌头上,黝黑的树洞滴滴答答挂着粘稠的液体,妖怪的口水?
“还嘴犟不?只有笨蛋才会把头伸进去给它吃。”他得意洋洋的痛打落水狗。
“我错了,我错了,小心!”她拉起他赶紧落跑,那猩红的大舌头笔直的伸过来,灵活粘着他们追。
跑的竟没那舌头伸的快,眼看就要挨着后背,君掠影一把推开他:“我们分兵两路,能活一个是一个。”
她撒开脚丫子狂奔,身后渐渐没了声音,扭头一看,那舌头紧紧缠着那男孩,一圈一圈往里勒。
她愣愣的看了会,看着他脸憋的通红,不再犹豫向他跑去。操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砸下去,那舌头上渗出墨绿色液体,仍旧不松开。她将石头举高,重重落下,那舌头吃痛的放开男孩。
丢下达石头,拉起男孩:“快跑!”
跑了几步却感觉没跑出去,低头一看,那舌头牢牢缠在她身上。
男孩俯下身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正要切下去,那舌头像被什么烫了似的,“嗖”的缩回去。他不解的看着君掠影,目光落在她背上,若有所思的把刀子插回靴子。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她扬起感激的笑容:“请问你叫什么。”
“常醉。”他推推她:“快离开这吧,省得那大舌头又追上来了。”
他们并肩走在森林里,他随手折了根草叼在嘴里哼着歌儿,君掠影则东张西望的。
“常醉,我想洗澡。”她脸微红的问:“你知道哪有水么?”想到被那妖怪的口水淋了一身,就浑身不舒服,而且臭气熏天。
常醉含着草根想了会:“我知道哪有条小溪,我带你去吧。”
他好像很熟悉地形的样子,轻车熟路的带着她。绕过几颗大树,爬过一个山坡,就看见溪水唱着“汩汩”的歌蜿蜒而来,水面清澈见底。
她雀跃的奔到小溪前,又犯起难,这衣服也脏了需要清洗,可洗了要穿什么?而且即使外表七岁,灵魂却是20岁,要在一小男孩面前洗澡还是很别扭。
他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你把衣服洗好,放在岸上,我替你烤干。我绝对不看你。”
生**洁净的她实在不能忍受这一身口水,连忙将陶罐解下轻轻放好,在岸边寻了个略低的地势,摸索着下水。
站在水里开始解衣带,乾曜的服饰太繁复,她光和外衣就奋斗了半天。
常醉俏俏回头看了眼放在岸边的陶罐,神色复杂的离开。
不一会,他捧着一堆干树枝回来,背对着君掠影生起了火。
“衣服干了没呀?”君掠影没隔一会就问一问。起初在溪水里玩的很乐和,泡的久了身上的皮肤都起褶皱了。
“再等一会。”他慢悠悠的说。
“刚才那是什么怪物呀?”想起刚才就惊心动魄,心扑通扑通直跳。
“那个呀,是一种长着长着两个脑袋的妖怪。舌头上生着一张美人面,惯会用美色和楚楚可怜迷惑人。待像你这种笨蛋将头伸到它嘴里,就会喷出令人昏迷的口水,然后一口一口慢慢吃掉。”
“我叫君掠影,才不叫笨蛋,我只是好心!”她气鼓鼓的反驳。
“将自己陷入这么危险境地的不是笨蛋是什么?才脱险完问也不问的就跟陌生人一起走,你还真是没脑子。”他转过头,定定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