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和软玉说罢,便转身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陈末整了整思绪,坐起身来。只见床头放着一叠衣服,伸手拿起发现是一身月白色衣物,换上衣服,蹬上床下准备的皂面便鞋,便推门而出。对门外站着的软玉和温香,道“麻烦二位引荐,好当面感谢夫人。”软玉一听这话,脸色一变,贝齿咬了咬红唇,总是忍不住说道:“小乞儿,你以为你是谁,你一句感谢就完了啊,你可知那灵参……”
“软玉,闭嘴,平日嬷嬷教导的礼节你都忘了吗?”温香一听软玉说出的话有些刺耳,便出口阻止。软玉看了看温香,住了嘴。而后,又把目光投向陈末狠狠地瞪了一眼,转头便走了。
“陈公子,让您失笑了,是奴婢管教不严,还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奴婢随后自会教训这个小丫头。现在还请陈公子随奴婢去见夫人。”温香见软玉掉头走了,也不阻拦,只是轻声向陈末赔了个不是。
陈末虽然年纪尚小,但是随阿父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自然明白了很多事理。陈末知道温香言语虽是客气有加,但是却始终有一份疏离。这陈末都可理解,但是为何他从软玉和温香身上都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反感,这使陈末有些摸不到头脑。
……
远处淡影疏离,近处暗香浮动。
陈末随着温香穿过一片竹林,突兀一片雪白乍入人眼,不禁令陈末屏住了呼吸。若不是上午的太阳洒下层层光辉、令游人沉醉的暖风使陈末想起这是夏天,还以为是冬季白雪皑皑呢!
陈末见此美景,不住向温香问起:“请教姐姐,这是什么花草,我怎么从未见过?”温香不禁有些自矜的微微一笑,道:“陈公子有所不知,这正是我们漱芳斋的藏花之一,唤作“洛栀”,花香清淡,又不招摇浮华。”
陈末听完这句话,瞬间知道了这家的主人。救他的竟是“漱芳斋”苏家的夫人。倒不是陈末见多识广,晓得苏家,而是这苏家本就是育花、贩花的大户,十多年前,苏家夫人代替苏老掌柜执掌漱芳斋,在最近几年更是在每个府市都有分号,可以说是家财万贯,在商界称霸一方。
陈末一边嗅着花香,一边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倒也不在观看四周的风景。过了一会儿,温香突然止步,对陈末道:“陈公子,小山厅到了,夫人正在厅里饮茶,公子里面请。”陈末闻言,神态愈发的恭谨起来,低着头紧跟温香之后,温香见状,微微颔首,便领着陈末进了小山厅。
陈末虽然低着头,但是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围能看到的一切。小山厅里装饰的十分朴素,没有什么金玉饰物耀眼,也没有满屋的侍婢。只是有一个丫鬟伺候着一位白衣女子,厅中央的地上有一个大铜炉,只是这大铜炉的里面不见烟火,却下方有丝丝云雾缭绕,只觉得阵阵凉意从铜炉的方向传来。
陈末原以为苏家这种富贵之家,应该满壁晶莹,金玉满目,但是眼前所见到的一切,不禁让他对苏家的身份有些怀疑。这是只听见一声轻咳,而后传来一道声音,“公子,请抬起头来。妾身苏氏,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陈末这才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着纯白纱裙,身形纤弱,头上梳着妇人髻的女子便出现在他面前,望着那柔美的容颜,饶是陈末这样尚且懵懂的小子也不禁感叹,世上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那夫人眼角有些许细纹,更添了些许成熟,远没有柔美女子该有的稚嫩。
可是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咕咕的声音从陈末腹中传来,好不尴尬。还好那夫人听见这声音,噗嗤一乐,“温香,问问吴妈是不是午饭要好了?”温香应了声转身离去。陈末也转过神来,道“回夫人,小子名叫陈末,多谢夫人昨晚救命之恩。”说完撩衣就要下拜,苏氏夫人伸出手扶住陈末,口中忙道“陈公子,昨日救起公子,这都是缘分使然,切莫放在心上。”
温香回到小山厅内,向苏夫人道:“夫人,午饭已准备好了,请夫人移步就餐。”苏夫人一笑:“你下去准备吧。”又看看陈末,道:“我家苏儿也如你般大,不如我就称你为贤侄吧。”陈末闻言忙道:“夫人太客气了,您就叫我小末就行了。”
“那好,小末,过来陪妾身吃个便饭。”
陈末应了一声是,便跟着苏夫人来到了偏厅就餐。陈末到了偏厅,苏夫人延请陈末入席,口中谦虚道:“没有准备特殊的饭菜,小末不介意的话,就将就用一点吧。”
陈末一听连称不敢。坐下来后才仔细看看桌上的菜肴,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陈末连夹了几口,觉得都是美味异常。只是有盘未曾识得的、不太新鲜的素菜。陈末向那盘菜夹了一口,只觉得味道平淡无奇。苏夫人莞尔一笑,介绍道:“这样小菜是我那孩子不知怎么从弄来无法林中独有的菜色,说是可以调养妾身的身子。”陈末闻言,差点把刚吃下去的菜吐出来,因为这口菜实在太贵了。因为陈末知道这盘菜的价值:无法林处于两诏之侧,外围终年云雾相绕,里面恶兽重重,能从无法林里面流出来的东西每个都是可抵千金。
就在陈末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厅外一阵喧哗,只听得一声,“阿娘,我回来了,你看我把什么拿回来了!”
陈末一听好熟悉的声音,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