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如哦了一声,说道:“那我怎么感觉你气息不稳,恐怕没这么轻松。”
被一句话点透了的赢耒奇嘴角抽搐,无言以对。
议事殿前的那袭王袍已然等待多时,此刻见到一身黑衣的甘如,那袭黑色王袍看了一眼赢耒奇,赢耒奇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不去打扰这君臣相会。
至于甘如,明知道那袭王袍就在不远处,却仍旧是不紧不慢的缓缓前行,丝毫没有半点因为要面圣的紧张。
那袭王袍再等片刻,终于等到了甘如走到身前,这才笑呵呵说道:“怎么才回来?”
甘如站定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这位北匈国主,这才开口说道:“前半生戎马沙场,后半生又久居这上京城,逮着空了,自然要好好看看这片河山。”
北匈国主无奈道:“那你这言下之意是怪孤将你看得太紧了?”
甘如抬头从殿外往外看去,淡然说道:“你是这片河山的君主,看得自然应当是要远些,至于我,只顾军前厮杀,既然没战事,闲居上京也不打紧。”
北匈国主从怀中摸出一枚果子递给甘如,呵呵笑道:“这是我前日派亲卫去后山摘的,北匈一年四季,也就有这个时节有,只是孤嘴馋,吃了不少,也就给你留下这么一个而已。”
甘如接过来之后无奈道:“如此行事,不像一代雄主风范。”
北匈国主哈哈笑道:“你我兄弟早已经是生死之交,面对兄弟便不应该像在满朝大臣面前那样时时刻刻保持着威严。”
甘如微微摇头之后才正色道:“此番南下到北丈原,再见识了一番大楚的镇北边军。”
北匈国主笑道:“是否一如既往?”
甘如点头,“大楚镇北边军一直是我北匈大患,这些年我国铁骑不得南下的原因也多是因为此,若是大楚镇北边军仍旧保持着这份战力,南下一事就只能一拖再拖。”
北匈国主点头,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孤得到消息,说是大楚正在变法,那位宰辅大人的变法内容繁多,其中一项则是针对大楚战马的,说是以民间养马之后,每年大楚战马将增加至少五万匹。”
微微思索,甘如严肃说道:“如此说来,大楚边军每年都会有所增加。这样下去,不过十年,大楚岂非还能北上?”
北匈国主一袭王袍无风自动,惆怅道:“此等人才,为何不生在我北匈。”
甘如不开口,只是沿着议事殿缓行,北匈国主反倒是跟在身后。行走了百步有余,这才缓缓开口说道:“若无对策,便只有先打一仗了。”
北匈国主惊道:“打一仗,有多大把握。”
甘如眼神复杂,“南下只有五分,如果战场就维持在北丈原,胜算则有七分。”
北匈国主意味深长的说道:“楚人不会把战场放在大楚境内的,这个道理多年之前便已经印证过了,可就是如此,才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