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晋南衣的刀客带了一柄刀要和楼知寒在陵安城外一战,这个消息以两人的一问一答的形式传遍整个陵安,无论市井百姓还是江湖豪客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这两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陵安四处城门便拥挤不堪,无数江湖高手争先出城去看这一场应该会很精彩的比斗。
一时间,便好似陵安都空了大半。
这幅壮阔场景在陵安也没出现过几次,叶长亭入皇宫一战自然也是了不得的壮举,可寻常武夫哪里能够看到,皇宫重地岂是一般江湖豪客能够进去的,因此大多江湖人士也只是守在城中猜测皇宫中形势和看看叶长亭踏出皇宫的潇洒姿态而已,断然是叶长亭气态出尘,可他们没看到真刀真枪的打一场架,便是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现在便有两位绝世刀客要在城外比斗,怎么看起来都会比叶长亭入皇宫要精彩的多,别的不说,楼知寒可是货真价实的首榜高手,论名次,可是比那位白衣剑仙都还要前面一位啊。
有人甚至猜测,楼知寒只怕是还要比那位白衣剑仙还要厉害一些,纵然那次和叶长亭的比斗是以平手收场,可谁不知道楼知寒深不可测,入到第六境的时间岂是叶长亭这个后辈能比的。
同这些蜂拥而出的江湖人士不同,有一个青衣男子腰佩一柄不同于当世长剑一般的狭长细剑缓缓入城,男子尚在城外时便正好听到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微微抬头片刻之后,便能够看到有两道身影悬空射出城去,不过这个青衣男子既无露出惊羡的神情也没露出半分忌惮,甚至来说,这个青衣男子几乎算是面无表情,在人流中逆行入城的青衣男子看了看几乎算是空荡的陵安巨城,转过几个巷弄之后挑了栋酒楼,进去之后独上二楼,要了个坐在窗边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城门处光景。
酒楼的小二对江湖之事向往的紧,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往城东那边的一家小酒肆听那个年龄早已过了古稀的老说书先生讲讲江湖故事,说书先生倒是任何一座大些的酒楼里都有,就连自己做小二的这栋酒楼都请的有一个,可自小是听那位老先生说书长大的店小二对陵安其他地方的说书先生都不感兴趣,却偏偏喜欢听那个说书先生讲的讲故事,先前城内响起两道响彻云霄的声音的时候,酒楼里的原本座无虚席的光景便在一刻之间便变为门可罗雀,他当时也想要跟着这些江湖人士出去看看城外盛事,可才跑到门口,店小二便悻悻的收回想要跨出去的脚,转而一脸落寞的回到酒楼之中。
他听说书先生说过这类神仙人物打架不是他这种凡人能看的,若是说书先生口中那些剑气刀罡之类的不小心砸在自己身上,几乎便是只有死这一条路,他还年轻,可不想白白送命。
此刻见到这个上楼之后便只要了一壶清茶和一只烧鸡的青衣男子,店小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过视线大半都是放在这个男人搁在桌上的那柄古怪长剑上的。
这该不会是个高手吧?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生出不过片刻之后便被店小二自己给抹掉了,要是他是个高手,那怎么不出去看那场精彩的比斗,反倒是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这也能是高手,那高手不得满大街都是呀。
店小二将视线转到那个青衣男子邻座的那个老人身上,刚才一众人涌出去时可只有这个老人始终佁然不动,仍旧是对付着自己眼前的那盘红烧肉。
青衣男子只是喝了一口面前摆着的茶,反倒是对点的那只烧鸡毫无兴趣。
老人瞟了一眼那青衣男人桌上长剑,挑眉笑道:“素罗?”
那个青衣男子转头看了那老人一眼,不发一言。
老人咽下一块红烧肉,打趣道:“你来的时间不对,若是要是看那场城外的两刀相争,就晚了点,要是为了等那人,便自然是早了点。”
青衣男子总算是开口,平静道:“既然是两刀相争,为何你不出城去,难不成连看一眼都不敢了?”
那老人放下筷子,对青衣男人这番话都也不是怎么在意,一时间有些失落的说道:“黄铜都断了,楼知寒这老匹夫老而弥坚,这些年把老夫甩在了千里之外,这辈子不指望再和他比一次刀了,再说有职责在身,不得私自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