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坤早料到他要问这个,当下故作茫然,道:“杨戬?可是二郎显圣真君?在下自从花果山一会后,与杨道兄再无碰面。此时他去了何处逍遥,在下实是不知。”
玉鼎大怒,强自抑住不发,沉声道:“贫道之徒在花果山一战后销声匿迹,难道不是道友恃强拿了去?明人不做暗事,道友何必隐瞒?”
邓坤大叫冤枉,连声道:“道友不可诬陷了在下。想那杨道兄何等法力,我怎擒得?花果山上我与他放对,全是不得已,后来他要走,我也留他不下。想是他觉得红尘繁纷,不堪其扰,匿藏在某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修行,也未可知。”
玉鼎见他不肯承认,心头火发,暗道:“岂有此理。他就算真要归隐,也不至于不见我这个师父。”明知是邓坤睁着眼说假话,欲要动手,又碍着原始天尊的敕命,一时两难,只脸色铁青,盯着邓坤一语不发。
旁边赤精子见他目光透着不善之色,连忙上来打圆场,对邓坤道:“牛魔王道友,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阐截本是一家,杨戬与道友也算作同门之份,封神时便有些须龃龉,也都过去了,我等皆是修道之人,何必放在心上?杨戬若真的落入道友手中,只需好生将他释出,这段因果便算了结,贫道师兄弟绝口不提报仇之事,未知尊意如何?”
“哼哼,阐截一家,此前怎不见你等说这等话?要是封神一役是我截教胜了,我看你们是否能真的不放在心上!”邓坤是个后世来的,没有古人那种迂腐,那种让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凑上去的蠢事,他是绝对不能做的,依然一副无辜表情,顿足道:“在下是真的不知,两位道长不信,我也无法。”突然灵机一动,续道:“不过在下回岛之后,自会发散人手出去寻找,虽以三界之大,也未必就不能找着。”
邓坤这话皮里阳秋,反正抓了你徒弟这件事我是死活不认账的,但是我可以帮你找找,要是你开的价码我满意,那说不定很容易就“找”着了;要是满足不了我的要求,那对不起了,三界还是大得很的嘛,找不到也不能怪我。
闻得此言,玉鼎和赤精子互视一眼,自然晓得下面要谈条件了,赤精子微微一笑,道:“如此最好,倘若能找回杨戬,贫道师兄弟都承道友的情,真不知道如何报答才是。”
赤精子也是个中老手,这一番话说得漂亮,让邓坤开出条件。邓坤自是心里有数,笑道:“这也容易。封神一役中我教中的镇山之宝诛仙四剑其中两剑为两位收去。这两剑是在下师尊通天教主之物,虽然此刻他老人家不在,但这两剑终究是我截教之物,为人弟子,须得替师尊收回。假如在下不负所托,真能把杨道兄寻回,两位手中陷仙、戮仙二剑可否交还?”
自得了诛仙阵图,他念念不忘的就是凑齐原来的诛仙四剑,虽说后来另辟蹊径整了个山寨版的剑阵,但始终远有不如。要是能以杨戬一人,换来四剑,他是千肯万肯,就算不能,换得两剑也是愿意。当下摆出条件,望着赤精子和玉鼎二人,看他们如何说话。
谁知玉鼎听了,怒极反笑,道:“就凭你这一席话,杨戬定是在你手中无疑。你截教无能保全至宝,天意教我阐教得了,怪得谁来?你擒了我弟子,要挟我等宝物,哪有这等道理?”赤精子也是脸有不豫之色,闭口不言,心道你狮子大开口,也太过分,就没有阻止玉鼎。
邓坤听他说截教无能,也是泛起微怒,尚未答话,旁边红孩儿插嘴道:“你们两个老儿好不要脸,我父王说了不知那什么杨什么的下落,你们还来逼问,难道以为我们怕了你不成?”他毕竟是无知小孩,不识天下大能之辈,以为天底下他老爸最牛,只要老爸出马,再无一个抗手。邓坤与阐教二仙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一轮言语交锋,他似懂非懂,只以为是玉鼎不相信邓坤的话,不禁恼怒,张口就骂。
邓坤一听,心里暗叫不好,玉鼎性子不比赤精子沉稳,杨戬又是他徒弟,关心则乱,红孩儿这句话只怕激怒了他,不顾一切的动手——这个节骨眼上,邓坤可不想和阐教冲突。
果然玉鼎闻言,仰天大笑,道:“小小年纪,口出狂言。我把你拿了,不怕杨戬不出来!”刷的一声,把斩仙剑执定手中,便来取邓坤。那边厢赤精子欲阻不及,跌足急呼道:“道友少慢,不可鲁莽!”玉鼎边攻边道:“道兄勿忧,贫道自有分寸。待得将他制住,我再向师尊请罪。”剑出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