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上下打量了一眼晨瑛，又看了看大壮姥姥，问道：“伤着没有？”
晨瑛像是见着了自家长辈，没皮没脸的跟老李笑着摇头。也是啊，老李也住斜街这一片儿，和晨瑛娘家住一个楼，老李夫人和晨瑛母亲原来在一个单位，她们那个楼也是当年单位分的福利房。老李怎么着也算是看着晨瑛长大的，和自家的亲叔叔伯伯有什么区别呢？
见晨瑛摇头，老李表情严肃却又藏不住眼里流露出的笑意：“挺厉害呀，带着老太太一起打架，你挺能个儿啊？”
晨瑛能听不出老李的挖苦吗？但她更能看得出老李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欣慰。
“没输，棒不棒？”晨瑛凑近老李很小声的说着，又嬉皮笑脸的看着老李和大壮姥姥。
“棒个p。”老李眼里的笑意瞬间全无，“你站好，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还带着金老师打架？金老师多大年纪了不知道？你还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当这是小事儿啊？你当这就结束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是她先撞的咱瑛子。”大壮姥姥忙替晨瑛解释。
“老姐姐，我都没好意思说您。”老李满脸的褶子瞬间舒展开，哪还见得着刚刚的严肃劲儿啊。晨瑛心想：好家伙，堪比川剧变脸啊，合着就对我一人儿严肃。
“您说您，干了一辈子教育工作了，怎么老了老了还打起架来了？”老李说到，“她年轻，她心里没数，您说您。”老李砸吧了下嘴，“我还能怎么批评您，您教教我吧。”
“我懂，我懂。”大壮姥姥笑呵呵的拍了拍老李的胳膊，“冲动了，冲动了，没下回，没下回。”
正说着，就见大壮从楼里跑了出来，他一手拉着姥姥的手，一手指着不远处正在登记的那女人，和老李说：“李爷爷，是她先说的我姥姥，还推我瑛子阿姨，她先动的手。”
不远处的程刚和那女人应该也听到了，程刚和那女人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又问了问有没有伤情，只见那女人朝着大壮姥姥大声说：“阿姨，刚才是我不对，我这不是去看病嘛，心情也不好，您跟那姑娘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给您道歉。”
大壮姥姥应着：“都过去了。”也没再多言语。
晨瑛就没搭话，她瞧不上这样的人，不尊重老人，说话没教养，行事嚣张跋扈，这见了警察来了立马又变温和了，这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这会子还主动道歉来了。她懒得和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她打心眼儿里就不接受道歉，又何必嘴上说着原谅的话呢。
晨瑛揉搓着站在她前面的大壮的小胖脸，假装没听见那女人说话，低头问大壮：“你没睡午觉啊？今天没去幼儿园？”
“我要是去幼儿园就没人打110了。”大壮骄傲的仰着头看着晨瑛，又看了看姥姥，“姥姥，我没敢出来保护您，我打不过，但我知道警察叔叔打得过。”
“嘿，好小子。”老李一把抱起大壮，“办事知道分寸。”他瞧了一眼晨瑛，晨瑛也知道，老李就是说给她听的，“不打架，知道用智慧保护姥姥，真是好样儿的。”
大壮姥姥满眼宠爱的看着大壮，真的是外孙长大了，知道保护姥姥了，那种欣慰全都洋溢在脸上。但她嘴上却假装责备：“以后不许有事儿就打110，你李爷爷他们忙着呢。”
“为人民服务不叫忙。”老李拍了拍大壮的后背，“这孩子肉都长脸上了，身上没肉，不能白叫这名，还是得
多吃，多吃才能长大个，就冲这聪明劲儿以后当警察。”
当警察大概是每个小男孩的梦想，院儿里孩子们一起过家家的时候，大壮最爱当警察。他听李爷爷夸他聪明，又听姥姥刚说不让有事就打110，他忙解释：“我也给爸爸打电话了，爸爸说这就回来，我想着爸爸上班远，肯定没有警察叔叔快。”
“你给你爸也打电话了？”姥姥有点着急的问大壮。
大壮一脸认真的点头，他还等着姥姥表扬呢。
姥姥着急了，她一拍大腿，说道：“我得赶紧给你爸爸回个电话，可别让他着急忙慌的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