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天的宝贝女儿中毒了,云家上下愤怒不已,疑惑不已,焦急不已。
愤怒,自然是有人胆敢对云集山庄的大小姐下毒,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疑惑,当然是不知哪个大胆狂徒,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大小姐下毒。
焦急,必然是大小姐的毒该如何解?
云昔的毒平常人解不了,所以云鹤天派云黎连夜出门去往唐门。
漆黑的夜,浓密的云挡住了皎洁的月,偶尔有一两声夜莺的叫声,这里是如此的宁静。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香,深深的呼吸,沁人心脾,叫人都想置身在这个宁静而悠远的地方,不再离开。丝丝凉爽的风嬉闹着划过一片又一片树叶,留下一阵又一阵的沙沙声。
云跟着风的脚步,任凭风推向不知远的方向,月忽明忽暗。
一阵粗暴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就连树叶都开始叫嚣,夜莺们早已经惊飞。
一群飞鸟四散在夜空里,昏暗的月光下只剩下一个个黑色的轮廓,叫这夜显得倍加阴邪。
“驾,驾,驾……”
风推着云离开了月的容颜,神圣无暇的月光撒向大地,一地银光。
二十几人驾着马匹扬鞭而来,急速飞驰而去,卷起一片尘嚣。
此队人马中,为首的人正是云集山庄的大公子云黎和云家大弟子冷云冲。
云黎一路上快马加鞭,与冷云冲不期而遇,二人便一起同行。
云鹤天设宴款待武林豪杰的那一晚,冷云冲匆匆离去,所以他并不知道云昔中毒一事。他这一到中原便听闻云家大小姐身中剧毒,吓得他也顾不上休整赶紧带人快马回赶,路上又给云集山庄回信打听消息,这才得知云黎已经在去唐门的路上了。
冷云冲也没急着回去见云鹤天,回迎城的话稍微绕一点路也是可以的,他如是想着便先一步在去往唐门的必经之路上等候云黎,计划着二人先同去唐门,最后一起回迎城。
况且,唐门的去路不好走,云黎一个人未必能走到唐门的家门口,若有冷云冲相助,也就只有五五的机会罢了,这五五的机会还要看唐门派来的人是谁来决定呢。
云黎和冷云冲的面目表情都很僵硬,紧皱的眉头,微抿的嘴唇,无一不彰显着他二人的紧张。唯独眼眸,深邃中暗藏着犀利还有必赢的决心。
终于,那片状似无穷无尽的树林走到了尽头,一道狭长且弯曲的山谷长道迎接了他们的到来。
山谷两壁稀稀疏疏的长着一些矮小的草木,抛却这些草木不提,这里就是整个一片的荒凉和萧索,还有肃穆与阴邪。
云黎和冷云冲没有理会山谷里面的压迫感,保持着风驰电掣的速度往山谷深处狂奔。也亏了云鹤天给他们准备的马匹都是上好的良驹,否则照这样的速度人没事,马就先跑死了。
山谷两边的山壁数丈高,而且是层层叠叠的直冲云霄,无人知道这个山谷的大小,而弯曲前行的山道拉长了距离,叫人只留下了漫漫长路无尽头的虚脱无力之感。
恐怕也只有唐家的人知道,这个山谷其实也不过才一个小城的大小。
这个山谷,世人称之为“天狼谷”。而这山谷里面自古以来就居住了成群的恶狼,致此方圆百里的村庄全部都不复存在,也再也没人居住在这山谷周围。
可是,自从唐家人来到了这里,似乎就已经注定了这道天然的山谷从此有个姓氏——唐。
闻说,唐家的祖先在大漠里住过,大漠里面时常有凶猛的恶狼成群结队的出没,唐家祖先与大漠恶狼相互争夺生活了上百年,此消彼长的磨合,随着岁月的流逝,叫这个唐氏族人由此掌握了驯服狼的本事。
几经辗转,唐家定居中原,为了能够在偌大的武林中占据一席之地,唐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天狼谷”,这个人人听之闻风丧胆的蛮荒之地,最后成了唐家的囊中之物,而且成了唐家最为重要的天然保护屏障。
唐家一来,天狼谷的恶狼们全都变成了唐家的驯服之物,这些畜生们听从唐家人的调遣,一时之间唐家便在武林中留下不小的赫赫威名。
然而,并非所有的唐家人都有驯狼的本事,毕竟狼也是个有灵性的东西,它也有爱好喜怒。
迄今为止,只有唐家家主驯服了整个狼群,而狼群里面的头狼则只对唐家家主言听计从。
所以,一直以来,唐家中人都以能够驯服狼群的程度大小,来决定他在唐家的地位高低。
最高的成就,就是驯服头狼,也正因为此,谁能够叫头狼言听计从,谁将无疑是唐家的下一任家主,无论男女无论大小。
不过这个规矩也有不成立的时候,比如这一任家主的选拔。
唐家现如今位居毒家“天下第一”的宝座,全部凭借了当年在大漠久居,找到了世间珍奇药草之首“绯茸”,制成了唐家秘毒,一举成名。
陡峭的山壁在这漆黑的夜里加深了自己的轮廓,显得更加坚硬,有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威严。
此时,那临风而立,站在峭壁之上的人,在这夜里显得异常的诡异且神秘。此人只剩下了一片黑漆漆的轮廓勾勒出来的实体,站在高大的山壁之上,略微显得有些纤瘦矮小了些。他身旁那两条被风鼓动着的宽绸带,绸带从肩膀上开始飘飞出去,欲要逃出生天却又无法做到。
“吁……”
顿时一阵突兀的响劲的马儿的嘶鸣,云家人狠狠的勒着缰绳,以至于不让这急速的停止而将自己从马背上翻下来。
二十匹马,八十个马蹄,疲惫不堪的踩踏着地面,马儿粗重的喘息声在这夜里显得尤为突出。
此时就像是有一个大木锤,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鼓面上,比战鼓的声音还要沉闷七分,一声,又一声的响在人们的心底。
时间有一瞬间的停止,气氛瞬间凝滞,只有微风不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那一根弦的崩裂。
周围气氛太过于压迫了,云黎和冷云冲不自觉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齐齐望向了临风而立的人,而那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
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