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欣儿抱着她爹的牌位，一路无话。</p>
聪明的她，早就从林氏的嘴里判断出了自己的处境。</p>
如果她的才学达不到林氏的要求，说不定张二谷日后还会纳妾！</p>
别看张二谷家里就十一亩水田，妥妥的农户人家，可人家的堂叔却是父亲口中的武陵第一才子。届时张家一路发达起来，纳个妾算得了什么？</p>
曹老大死前曾拉着女儿的手交代，张二谷虽然只是识字，但是下一代读书入仕的可能性极大。张信之虽然前途无量，但张二谷毕竟只是堂侄，如果她这个大妇位置坐不稳，将来孩子的机会也不稳当。而曹欣儿想在张家坐稳，就必须与一个人打好关系。</p>
二房大娘子，孟氏。</p>
曹欣儿一想到这位未来的堂婶，心里便生出一阵仰慕来。</p>
她这位未来的堂婶，除了自身才华不凡，还嫁了个天上地下都难寻的诗中谪仙。</p>
如今未来婆母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堂婶来看看自己肚子里有多少货色，这让曹欣儿很是紧张。</p>
张台先带着曹氏兄弟上门，签了佃约。即将完婚的曹老二佃了四亩，曹老三则佃了三亩。</p>
孟小婉看着未来是亲戚的份上，还半租半借的将新收一处农院让曹氏兄弟落脚，让曹家兄弟感激不尽。</p>
处理完田亩的事，林氏带着曹欣儿正好“路过”她家院子外，她便叫人在院子外摆了几张凳子，大家坐着聊了几句。</p>
倒不是孟小婉不让人进门，而是曹欣儿身带热孝，除了未来的夫家和几个叔叔家，是哪里都不便去做客的。</p>
林氏是个直性子，几句话就把来意讲了，直接得让孟小婉和曹欣儿都有些不好意思。</p>
孟小婉笑着看比她小七岁的女孩：“那，我就考考你？”</p>
曹欣儿紧紧捏着拳头，却看了一边的张二谷一眼。见他比还紧张，心里才好受了些。</p>
停了几息后，她才低声说：“请堂婶赐教。”</p>
孟小婉这里在考察未来堂侄媳妇，她的夫君此刻却在被人考。</p>
九月初一，寅时初刻的时候，张哲与霍炳成就一道提着考篮赶到了学判衙门口。两人都没带仆从，与绝大部分的书生一样都是自己来的。</p>
学衙附近四条通道上都有衙役守护，从那里开始，就只准考生自己入内，仆从小厮一律止步。</p>
寅末时分，学判衙门大门敞开，各县教谕带着属吏坐在灯火通明的院子里。每个考生进门经过搜检之后，便到各自县中教谕桌前领了号牌入内就坐。</p>
高学判治学极严，他要求各县教谕属吏到场认人，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代考。</p>
韩教谕一段时日不见，却很是精神。</p>
见面就赏了霍炳成一记枣栗，又板着脸对张哲吹了几下胡子，言：“拿不到榜首，提头来见！”惹到周边的几县教谕大是不快，可偏韩老头却是一脸的得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