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面色一冷，扫了萧婵儿一眼，唬的萧婵儿垂目小退了半步。</p>
待目光落回孟小婉身上时，他的目光又再次变得柔润如春。</p>
早就待在门外的一众车马纷纷上前，各自载了一众女子各自离去。孟小婉却没有坐轿子，而是躲在张哲的伞下，两人肩并着肩踏雪而去。</p>
“婵儿！”</p>
略带严厉的声音，终于把萧婵儿的神儿从远方离去的那对身影上吓了回来。</p>
“随我进来。”申屠夫人终于收敛了所有的笑容，脸上的严肃让所有下人都纷纷低下了头。</p>
忽然，申屠夫人似有所觉的看向了远方，正好看到了还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马车。</p>
马车中的老人放下了挑着帘子的手，申屠夫人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萧婵儿。</p>
“婵儿，你今天犯了这多错，且回去抄写《女训》、《女诫》各三遍。抄完前，你院子里的人都不要出来了，饭菜自会有人送进去。”</p>
说完，申屠夫人也不等萧婵儿说话，径直回转大厅去了。</p>
待冷梅园的大门关上，远方的马车也动了起来，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冷梅园的后门。</p>
后门已经大开，门槛也被卸了去，马车直入中庭，园中仆从在雪地里跪倒了一地。老者走下了马车，挥手拦住了身边人撑开的大伞。</p>
他抬头看向了漫天飞雪，嘴里却笑了一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好个张信之，好个年轻人，某倒抵......还是老了啊。”</p>
这话轻飘飘的，却唬得身边人全部跪倒。</p>
“都滚起来，”老人也不要伞，直接顶着风雪走向了大厅方向。</p>
大厅里只有申屠夫人一人在，她斜倚着，正在看小案上的那盘棋，正是孟小婉与萧婵儿的局。</p>
过了半柱香时间，她的身后传来那老人的声音。</p>
“哎~~，还是年纪大了，才看了一小会这棋路，就觉着有些头晕，想当年年轻时候随着老师学棋，便是下上一整日也半点不累的。年轻，还是好啊。”</p>
申屠夫人收回了在棋盘上的目光，古井无波的轻轻回了一句。</p>
“年轻？便也意味着不知事，做事总有差处，把烦恼都堆集给了年纪大的时候。”</p>
老人随意的坐到了棋盘的另一边。</p>
“师妹，这种话可许久没听你说了。”</p>
“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是没时间听人的牢骚。”</p>
“什么陛下？某既来这里，便是不是陛下，叫我师兄就好。”</p>
申屠夫人淡淡的声音竟慢慢变冷。</p>
“莫说这两字，更莫逼我恨你。当年金殿上第一个带头参你的，便是我的父亲，你的老师。而你登基后，第一个下旨抄灭了也是我申屠家。我跪了你三天，你所谓师妹那时便早已死在了丹墀下了。”</p>
老者凝神看了老夫人一眼，垂目又看向了棋局，却不再出声。</p>
终于是申屠夫人忍不住。</p>
“你....之前是去看他了？他们爷俩.....可好？”声音微颤。</p>
“都好，虎子还考上秀才了，是个有出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