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之上，人类的嘶吼盖住了北风的呼啸，血与火融解了这一江的酷寒。</p>
人类在绝望中看到希望时，往往会爆发出出人意料的力量。</p>
连环火船和鼓令“合围”，让许多正在崩溃的郑军迸发出了不讲道理的疯狂。他们此刻拒绝了一切的理智、对于任何敢质疑这个命令的声音都深恶痛绝，为什么鼓声从几艘小船上传来？没人愿意去思考。</p>
一名脸颊中了一箭的郑将，双目圆瞪，血泪横流中生生掰断了箭支，大口吐着血将箭头从嘴里拔了出来，他疯狂的对着冲来的南吴大舰挥舞着弯刀：“靠上去，靠上去！合围他们！”</p>
只到对方船身半截的大郑楼船笨拙的转着弯，试图拦在那些江上“巨兽”的前方。</p>
大约有四十多艘大小郑船立即遵循了鼓令，试图将南吴大舰们的前路堵死，让后方的连环火船追上这些大舰。</p>
数百正在逃散的郑军船只，都有些不明所以，因为他们知道皇帝和主帅都已经上了南岸，这江上哪里来的能下达命令的军将？</p>
留守北岸兵部侍郎左先左知前，指着张哲的那群小船。</p>
“那是哪只军马？”</p>
有军法官上前。</p>
“回大人，是迅车军右营。”</p>
左知前微微一怔，这些小船上竟然都是乞丐？右营？不正是陛下安置那个张信之的所在？</p>
他突然间仰天大笑。</p>
“罢了，罢了，某居然还不如一介秀才有担当！来人，升起龙旗！”</p>
众人大骇，侍郎大人这是疯了不成！</p>
“传我钧令！升旗，有敢延误者，立斩！”左知前的嘶吼声响起，惊醒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众军法校尉，十多柄黄柄军法刃同时出鞘，军法校尉们大呼，“速速升旗，违令者斩！”</p>
轻快的连环火船顺着大舰的尾迹，笔直的撞上了大舰的屁股，锋利的冲锋刃在风势和江水流速的加持下，轻易的撕开了大舰的防护，钉在了大舰上，火焰顺着风势开始向上蔓延。</p>
同时在铁链的拉扯下，一艘艘小船开始“拥抱”大舰，清脆的撞击声，让大舰上的军士魂飞魄散。被十二艘火船钉住，灭火就是个笑话。</p>
无数的吴军士卒开始跳入冰冷的江水里，向一边的友军大舰游去。在这种情况下，不会有己方的大舰敢过来救援的，除非也想引火烧身。</p>
三艘断后的吴军大舰，全部被缠上了连环火船。江面上的郑军，呼声大动，士气开始回升。</p>
陈山尧不为所动，依旧占据着江心的航道，抵挡着水上郑军的回光返照，只要南岸那致命一击奏效，任郑人有千万种准备都是浮云。</p>
张哲红着眼睛，命令再次点燃了三串连环火船，他手下的船只只剩下两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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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号人都挤在二十多艘小舢板上，所有的物资都被扔进了江里。</p>
他身上和脸上极冷，但是心里却是一片火焰燎绕。</p>
若还是吓不走吴军大舰，他的把戏就要露馅。</p>
“龙旗~！陛下在北岸！”</p>
江面上无数郑军嘶吼了起来，张哲猛然向北岸看去，一面龙旗和六面仪旗正冉冉升起，北方军营内，鼓声大作。</p>
鼓声传令：“合围”！</p>
南岸，凶恶的吴军精锐甚至扑击到了距离皇帝二百步之外。</p>
面无表情的皇帝，愕然看向了江面和北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