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松公爵眉毛一挑,张了张嘴,还是吐出一口浊气照他的意思吩咐,然后咔嚓一声放下面罩再不吭声。
刘氓也弄了一身自家产的凯尔特式铠甲,跟卡尔米克勋爵一样打扮成武装神父。不过他还没嚣张到带神父披肩的地步,只是外罩黑衣修士袍,看起来不伦不类。
慢悠悠来到预定阵地,英格兰人已经列阵就绪。他们选择在一处小山丘下布阵,前方是大片刚浇过水的麦田,另一侧是茂密的树林。至于阵势,跟以往对付法兰西骑士一样,正面是四个方队下马参战的骑士,他们后方是品字形交错排列的长弓手,两翼和后方则是各类步兵。
从地形到阵势,好完美的阿让胡战役再现啊…
看了半天,刘氓却更加嚣张,径直抢过指挥权。他先命令拉海尔将所有火炮集中在一起,全部推到据英格兰人六百码左右的地方构筑炮位,重步兵全都压在后面组成方阵。
他对拉海尔关于炮位过于密集,地面不易稳固火炮的抗议置之不理,还加了句:“多加火药,一定要打到英格兰人…”
随后他让一百名瑞士佣兵去右手前方距离英格兰人不足四百码的地方组成密集阵,后面跟上乱哄哄的苏格兰步兵。至于骑士,全部集中到左侧。
整个阵地用一个字就能形容:乱。
刘氓看不到阿朗松公爵和迪努瓦伯爵的脸色,据他估计应该是铁青的,奥尔良的私生子则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等一切布置妥当,刘氓还嫌不够,笑着说:“阿朗松公爵,大家都是基督徒,即便要为了各自的使命战斗,情意还是要尽到。我看英格兰人好像还没吃午饭,把我们带来的咸肉都给他们送去,我们的士兵吃点面包就好…”
众人已经连吐血的劲都没了,阿朗松公爵无力的摆摆手,任他去折腾,哪怕士兵们一阵抱怨声冲天而起。犒赏敌人的马车没走多远,刘氓又觉得不合适,建议到:“阿朗松公爵,我们是好意,可英格兰人不信任怎么办?我看这样吧,我们跟着过去,显示我们的诚意。这样的正式会见,小贵族和农夫就不用去了…”
这下不仅普通士兵闹起来,骑士也都气得翻白眼。阿朗松公爵晃了两晃,险些掉下马,奥尔良的私生子却大声说:“是啊,应该去显示诚意。”
“是啊,我们的侯爵说得多好,打仗是打仗,亲戚情谊是亲戚情谊…”
刘氓说完,抢过旁边小贵族手里的白旗,一马当先赶往英格兰人阵地,奥尔良私生子带着侍从和仆役紧跟其后。他们走了没几步,阿朗松公爵揭开面罩大喘气一阵,也跟上去。剩下的人自认为不是大贵族,铁青着脸下马吃饭。
来到英格兰阵地前一百码左右,刘氓算是见到英格兰跟自己同名的国王了,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身体跟此时一般的贵族一样,非常强健,只是脸色显得蜡黄。他旁边是一位黑色铠甲的年轻人,不用说,肯定是威尔士亲王爱德华。
有气无力客套一番,兰开斯特亨利还没来得及感谢咸肉,刘氓已经下马从侍从手里抢过一把轻便椅子坐下,还看着圆桌傻笑。奥尔良的私生子见机非常快,也该跟着在桌旁坐下。圆桌,遮阳伞,葡萄酒,野餐装备一个也不缺。
无奈的跟着坐下,兰开斯特亨利疑惑的看了刘氓一眼,转头跟一脸善意的奥尔良私生子寒暄起来。阿朗松公爵等人也忍住气跟英格兰其余两位王子打招呼,刘氓则盯着威尔士亲王死看。
黑太子一头棕,留着八字胡,看起来温文尔雅。他对刘氓无礼的注视毫不在意,笑着说:“我们尊贵的黄胡子陛下,很高兴能跟你会面。”
刘氓一愣神,下意识问道:“爱德华,你认识我?”
黑太子微微欠身,笑着说:“我对陛下非常仰慕,将你视为骑士的榜样。陛下在波兰为基督徒浴血奋战的英姿我已经绘成画卷,就悬挂在卧室墙上。”
刘氓未及回答,兰开斯特亨利身体微微一颤,似乎对儿子的话有些惊讶。他很自然跟奥尔良私生子暂停话题,扭脸笑着对刘氓说:“原来您就是虔诚的亨利,我常听爱德华提起你,早就想去斯图加特拜会,没想到碰巧在这里见面…”
几个领主在遮阳伞下亲切的把酒言欢,两头是各自准备拼死一搏的臣属和士兵,尽情展现中世纪战争风范。远远看着刘氓等人,珍妮达克出奇的平静,连旗帜都不曾抖动一下。
与她相比,红桃J拉海尔显得有些烦躁,一个劲的催促士兵构筑炮位,装填火药,仿佛要把大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