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也垂视起来,以往不过是喝酒闹事,有决斗,但属于正常范围,从未这么集中过。想了想,她问道:“为了什么事?起因是个别人还是一帮人?”
“为了什么事”嗯”但决斗”嗯。好像是罗斯学员跟意大利学员决斗,平民学员不会决斗”教育大臣的女儿目光躲闪着说到。
汉娜脸都青了。这小丫头才十四岁,却继承了父亲的全部智慧,蔫精,蔫精的,说起话来听着语无伦次,但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句没说。
罗斯学员初来乍到,一个个谨小慎微,语言还不通;意大利学员普遍胆子喜欢“和平”处理纷争,不逼急了。他们怎么会选择决斗?德意志学员脑子就一根筋,说不让在学院闹事,他们说话都不敢大声,包括萨克森来的抗罗宗学员小他们肯定与这事无关。那就只剩法兰西学员了,这些家伙喜欢自己闹事,也喜欢挑动别人闹事。
至于平民学员不会决斗的话”多,那就是有人故意区分贵族和平民,对平民学员进行全面欺压,而他们的愤怒过决斗的界限,却没办法。
“什么原因?”汉娜又问一遍。
这次小丫头犹豫更久,半天才蚊子似的嗡嗡:“那个”跟公爵”嗯,陛下和皇后有关
汉娜没听明白,但知道问这小丫头也白搭,只好自己分析。
这丫头先说公爵,然后改口陛下。瓦本贵族一般称呼亨利为公爵,如果没有特别所指,她不会改口。既然决斗的有罗斯学员,这个陛下很可能就牵扯到东罗马的陛下。罗斯学员对东罗马的卡特琳娜皇后很尊敬,德意志和意大利很多学员将胡安娜作为守护对象,事情又集中在这两天生,那就是跟这次流产事件也有关系了。
汉娜对最近的流言也有所闻,看来是有人故意败坏亨利和胡安娜的名誉,挑起贵族纷争。至于目的”可能性实在太多。想到这,汉娜没来由就是满腹火气,咬着牙说:,“告诉你父亲,放开决斗禁令!让他们都去决斗才好!特别是瓦本学员!”
小丫头依旧是怯怯的模样,乖巧的点头应承就走,妮可和刚回来的西尔维娅则是满脸错愕。西尔维娅反应很快,见汉娜一副要哭的样子,左右为难。不过她还是劝慰道:,“汉娜,不能这么做吧
“哼!你以为斯特法妮是来征求我的意见?他父亲只是想让我把麻烦推给你的陛下!或者让我去得罪法兰西人,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我是笨蛋”。汉娜越说越伤心,干脆又蒙到被子里哭起来。
对于汉娜,西尔维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汉娜,爱丽娜,克劳迫娅,琳奈,还有”嗯,年龄差不多,都是亲眼看着亨利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爱丽娜和克劳迪娅不用说,她本来该辅助这位孤苦的陛下走到今天,却因为现在想来不应该的原因逃避。有时”她赶紧画个十字。
这些不说,汉娜算怎么回事?侄子都会说话了,她却在这里让青春在纷扰中耗尽。这些有很多是法兰西宫廷课程,她选择逃避,胡安娜一开始就不管,却让这本来开朗的女孩一步步学习应对。至于阿黛勒,唉,那做法更像伊比利亚的处理方式,
想着想着,西尔维娅又开始晕眩,只能默默坐下,在两个女孩不同的伤心和思索中祈祷,不知不觉间屋内已经昏黑。
相隔千余公里,特尔戈维什泰早已入夜。刘氓自认为可以承受痛苦,用他的话说,这毕竟是阴谋,是阴谋就可以避免,但他仍然站在雏堞边久久望着西方。托尔奈可能得知此事,陪他站了一会,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让他好过一些。也许是悲哀,相对于这位几次痛失爱子的男人,他的确能感到安慰。苍穹只点缀着几点寒星,城堡内的灯火虽然昏暗,也是寂夜中唯一的亮光,让周围的山林更加幽森。托杀奈伊离去,他心中彻底平静,除了对胡安娜的记挂,有关这片土地战事的思绪也开始飘飞。不过这些思绪没有任何脉络,然他感觉有些烦,很想冲着无边的黑暗大吼一阵。
朦胧的光亮幻动片刻,背后又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轻盈,略显犹豫。感觉到是伊丽莎白,他思维停顿片刻,但没有动,也没有招呼,心中也未泛起任何涟漪。
伊丽莎白同样看着远山,许久后才蓦然说:“真巧,我也喜欢站在这里,不过是白天
清雅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渺,但叮咚的音符每一下都能在心头敲击出幽然。这份淡然终于让刚才的孤寂和寥落停止撕咬恍惚的身体,在背脊上慢慢融入暖意。
“是么?我听德古拉说过,这样的守望应该很温馨刘氓随意答道。
“也许”也许温馨,不过大多时间我没什么想法。”伊丽莎白停顿好一会才给出回应,又说:“这里很高,周围都是大山和四邻,实际上看不到什么。嗯,我觉得,时间长了,守候的就不再是希望,而是这种感觉”
刘氓扭脸看了会伊丽莎白模糊,却能感觉到平静的面容,终于找到熟悉的味道。但他还是一动不动,扭头继续眺望,跟伊丽莎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