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埃斯特罗娜跟爱娃和贝德利亚身份相同,属于不引人瞩目的陪嫁女,一般会嫁给勃艮第公国王室旁系或重臣,要是不愿意嫁,那就在王室社交圈晃荡,这样的例子也不少。
那她不好好在勃艮第公国呆着,跑这来干嘛?而且还是跟姐夫的妹妹,波旁公爵夫人一起去斯图加特。
刘氓很希望大让娜能在这里,那样他根本不用操心,埃斯特罗娜的来意或代表的意义很快就能被套出来。可惜…,小让娜不是搞这事的人,胡安娜即便心神正常,同样不是这块料,克劳迪娅不用想。鲍西亚倒是有点意思,可惜经验不足,他只能自己瞎白活,显然不会有好效果。
他没跟胡安娜说一句话,甚至没有正眼看她一眼,但握住她小手的举动非常管用。很快,两人十根手指交叉着紧紧握在一起,胡安娜瘦削晦暗的脸上泛起红润的光彩,幸福、骄傲的皇后派头越来越足。
所谓的陪嫁女,也就相当于侍女,因此爱娃和贝德利亚一直在胡安娜身后端茶递水。刘氓对这始终无法适应,可他现身份相同的埃斯特罗娜从未表现出异样,倒是有些奇怪。细想想,他也就释然,西尔维娅也曾给自己早夭的弟弟做过侍女,换个场合和身份,自然也能傲视众人。
众人说了半天,没一件上道的事。正忍无可忍,刘氓现紧挨着他们这圈子的斯福尔扎镇定自若,悠闲的应付着后面闲杂人的恭维和试探。这还说什么,他一个眼色扔过去,自顾自溜出大厅。
斯福尔扎何等人,跟进小客厅,立刻低声说:“陛下,前段时间,下洛林的阿尔土瓦伯爵去世,法兰西的查理国王取消了阿尔土瓦伯爵封号,将阿尔土瓦列为皇室领地。”
“哦…”刘氓应了一声。
斯福尔扎哪敢说他白痴,进一步解释:“康布雷侯爵领地挨着阿尔土瓦,但侯爵跟勃艮第公国是一体的。虽然查理没有表示侵夺的意图,但下一目标很可能是埃诺伯爵、那慕尔,甚至布拉邦特公爵,那样康布雷被侵夺也就是迟早的事。”
“哦…”刘氓又应了一声。
斯福尔扎气沮,半天后,只好说:“陛下,下洛林问题本该属于您管辖…”
“哦…”刘氓再应一声,但这次清醒过来了。且不管斯福尔扎说的那一堆伯爵、侯爵、公爵怎么回事,照他的理解就是查理想侵吞他前世的比利时地带。而这一地区也就是他认为的尼德兰地区,原本就富庶,现在又跟着萨克森主导的北方联盟混的风生水起,不管是贵族还是商人,显然不想让查理搜刮。但是他们显然不是法兰西的对手,如果让萨克森和英格兰彻底卷进来,那战乱又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至于勃艮第公国,既想借着康布雷介入北方联盟的贸易圈,又不想查理继续做大。可他既然属于法兰西,跟北方联盟凑近乎也说不过去,于是,杯具了,干脆来探探他黄胡子这第三方势力的口风。而波旁公国,刘氓猜不出扮演什么角色。
要问埃斯特罗娜为何选这个时机,来这干嘛?好说,如果查理与英诺森的联盟跟他黄胡子在佛罗伦萨干上,这就是三国演义,一切皆有可能,毕竟下洛林名义上属于德意志王国,也就是神圣罗马帝国…
关我屁事,一头还没忙完呢,你们自己去熬粥。好不容易理清点脉络,刘氓顿时没了兴趣。见微知著,虽然他很少去关注北方联盟情况,也不是什么思维敏锐的人,对此事欧洲大致的状态还是有概念的。
得益于他自觉、不自觉,乐意、不乐意的触和蝴蝶效应,欧洲经济、文化已经越应该的时代疯狂展。但只要是越,必然意味着不完善,不稳定,他认为,此时的欧洲在某些方面上爆至前世欧洲十六世纪前夜,细细审视,却又充满缺陷和不确定因素。至少在展动力上,可以说,仅仅是他所影响的领主贵族阶层自上而下的推动,无意识的推动。
推动的原因极其可笑,说白了,就是阿尔布雷西特、爱德华、查理等人对他学习和竞争的过程,无论领地建、设贸易方式还是对海外利益的攫取,这一点都十分明显。也正是这个原因,本该觉醒,奋起,进而打翻贵族阶层的商人、工匠等中产阶级格外弱小,竟然出于被动跟随时代脉络的状态。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不担心查理在尼德兰的举动会掀起什么冲天大浪。虽然尼德兰因历史和现实的原因,已经像意大利一样成为中产阶级最强势的地域,这个阶层却不具备左右局势的能力,事情还是他黄胡子,阿尔布雷西特为代表的北方联盟,以及法兰西查理说了算。随让他们既是三方左右欧洲格局的势力,又是经济模式和思维模式的代表。
该跟几个家伙好好谈谈了吧?刘氓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他隐约感觉,这就像闹矛盾的一家人,成员各自闷头干事,了狠要压过别人一头,结果弄得隔阂原来越深,矛盾越来越大,却都拉不下脸相互沟通,估计非要弄得头破血流不可。
是这样么?国家、国家,跟家到底有没有区别?自己能不能做先拉下脸的人?
斯福尔扎不可能弄清他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什么,只好静静的陪着。看看这别样忠诚的臣子,听着宴会散场时的嗡嗡声,想到胡安娜期待的眼神,刘氓恍若梦中。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