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一下情绪,他嘴里和鼻腔又涌上浓重的胃液酸气。他原本就胃浅,踉跄着冲到壁炉旁,可谓是酸水乱冒涕泪聚下。马蒂尔德一直在默默帮助,也偷空查看他的神态,此时,所有的怨怪都飞到罗斯平原,泪水不知何时溢满眼眶。
刘氓终于抑制住难受劲,正想回去查看玛蒂娜的情况,马蒂尔德却来到身侧,并轻轻拍打他的背部。他扭脸一看,马蒂尔德平日的乖虐消失无踪,通透的灰色眼眸氤氲着水雾,充满令人心颤的乖巧,以至于让他感到陌生。
他不由自主笑笑,马蒂尔德却顺势趴在他背上,紧紧搂住他的腰,然后泪水无声而下,不知是欣慰还是感慨。这温馨静谧的感觉一时又让刘氓不知今夕何夕。
不过这感觉没持续多久,屋门打开,妮可匆匆走进来。看到这场景,妮可先是满眼诧异,又看看床上的马蒂尔德,脸色一变,悻悻的说:“哎呀,我们的陛下很有心情么,可惜啊…,要不我带着玛蒂娜先出去?”
要搁着平时,马蒂尔德早就反击回去,这会却满脸绯红和羞愧,起身低头逃走。
刘氓也有些尴尬,不过看到妮可眼角的疲惫,又感到愧疚和怜惜,但他不知能说什么,只好将玛蒂娜刚才的症状叙述一遍,但略去自己如何救治。妮可也不答话,用默默给玛蒂娜针灸,然后坐在床边发呆。
刘氓心里不是滋味,回到椅子上坐了半天才问:“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妮可怨怪的看他一眼,随即想到什么,脸色舒缓,唏嘘着说:“我也不知道。她伤得很重,我的医术又跟老师差的太远,只能尽力而为了。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她情况比昨天好多了,可能会慢一些,但应该能康复…”
刘氓点点头,仔细观察一会玛蒂娜的情况,却不知为何想起帕特里西亚。虽然知道这不好,半响,他还是怅然问:“你觉得我可以在这呆两个月么?”
妮可哪知道他的思维转化,半天才明白问的是帕特里西亚身体状况。她无心去责怪,只感到有些寥落。叹口气,她迟疑着说:“应该吧…,嗯,只要不过于操劳忧心…”
两人重新陷入沉默。半天,妮可抬起头,看了他一会才说:“亨利,你去休息会吧,一直没睡,也没吃东西。玛蒂娜我看着就好。”
说完,妮可又看着玛蒂娜陷入沉思。刘氓知道呆在这也没用,心头又堵得慌,答应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城堡里安静的凄凉,与外面欧斯卡尔杜纳克小伙隐约的谈笑声形成鲜明对比。刘氓忽然很想见胡安娜,不是要求出去,而是想听听孩子热情无忧的心跳。
路过一个房间,里面传出马蒂尔德细微的说话声。他略一听,埃斯特罗娜居然也在里面,像是马蒂尔德在对她叙述自己刚才的举动。他无法理解马蒂尔德小女孩炫耀似的唠叨,反倒生出厌烦,径直走回自己的卧室。
爱娃正伏在桌上打盹,听见声音,立刻起身相迎。昨晚她也一直在帮忙照顾马蒂尔德,才回来没多久。看着她始终保持贵族式平静的面容,刘氓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她,平日对她的厌倦也毫无道理。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平庸,同时也拥有让人钦佩的骄傲,只是大多数人无法相互领略。
“你也累了,去好好休息会。”刘氓平静的说到,但语调对爱娃来说难得温柔,情感难得真挚。爱娃依旧是平和的微笑,然后默默离去,刘氓却不再感觉她是做作。
他没让胡安娜安排什么人手,两个女奴估计都在厨房等地忙乎,让卧室也显得空寂。枯坐一会,他想不出可以思索什么,干脆翻阅起文件,可没一会又感到厌倦。静静看了会窗下光斑,他似乎能感觉到时间在慢慢流逝,如默默倾诉的莱茵河水。
但他无法领略这种宁静的韵律,片刻后,突然觉得不安,消逝感分外强烈,仿佛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他疾步回到玛蒂娜房间,这里却一切如故。
看到他的傻样,妮可泛出些笑意,又歪着头想想,试探着说:“玛蒂娜‘气血’瘀滞‘经络’受阻,我的针刺效果不太好。亨利,老师曾对我说过一种叫‘导引’的东西,嗯,也就是一种神奇的能力,好像对这种情况有效果。我觉得你会,是么?”
这哪跟哪?小丫头没跟郭福在一起待多久吧,怎么知道这么多?一些疑问在脑海闪过,但刘氓随即失笑。妮可所说的跟他前世某本武侠小说中情节相似。
试试也好,反正也无事可做。将早已忘怀的所谓修炼方法回忆半天,他又按照记忆中那本小说的描述抱起玛蒂娜。可这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好像怀里不是玛蒂娜而是帕特里西亚,甚至是偶尔梦回时出现的鲍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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