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路途遥远封锁严密,安娜还是通过商人获得部分模糊情报。元帝国与宋帝国战争不仅规模让这边无法想象,双方使用武器似乎只有神战中才能出现。不管这描述有多夸张,刘氓不介意做最坏打算。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元帝国舍不得东方繁华,而宋帝国跟他前世一样未能充分发挥文明优势。
菲利贝尔信任这位皇帝,再说骑士团改革也没有紧迫性,不过是对现在的无聊发发牢骚罢了。见他出神,就悠闲观赏远处的海战。
靠这边的要塞被严重破坏,又要应对步兵进攻,奥斯曼人海湾防御就出现缺口,但残存和新建的三十余艘战舰在绝望中展现出非凡的勇气。己方无论在舰炮数量和射程上都不占优势,几艘战舰就趁着顺风和岸炮支援,迅速离港,与琳奈抵近的十余艘战舰混战在一起。
勇气归勇气,水手才是最重要的,只看了一会,菲利贝尔再无兴趣,又冲着刘氓哈哈:“我的陛下,你属下的东罗马帝国这几天舌头进攻效果显著,即便再收缩,奥斯曼人也撑不过两个月,要不然…,让我们去索菲亚?或者干脆去罗德岛?”
所谓舌头进攻就是教会、贵族和政务人员三重攻势。从卡特琳娜谈话中,刘氓终于意识到自己思维僵化,畏首畏尾,狠狠心,开始给奥斯曼胁从,乃至背叛信仰者更多机会。“柔软的舌头能折断骨骼。”,这谚语延伸开来效果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不仅伊庇鲁斯彻底光复,奥斯曼人在色雷斯地盘也被压缩到没什么回旋空间。
至于罗德岛,在安纳托利亚开辟战场的条件早已成熟,不过是他在压制罢了。
“我的大团长,奥斯曼人兵力仍不下十万,我们在各处正规军队加起来不过五万,如果他们突然向这里发起进攻,我这万余兵力即便能守住,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少。再说,如果这情况出现,不正是你期盼的伟大会战么?”
当年七千人都能坚守半年,现在海上是你的地盘,奥斯曼人即便二十万人又能如何?菲利贝尔对刘氓第一个借口不以为然,第二个借口倒是符合心意,也就悻悻作罢。
两人瞎扯的功夫,近卫步兵配合下马步战的骑士攻入损毁的要塞,开始用轻炮和未被奥斯曼人彻底破坏的两门重炮攻击港内设施和船只。对方大势已去,刘氓彻底的百无聊赖,只好继续跟菲利贝尔瞎扯,顺便构思骑、步、车、舰配合的战法。可没多久,无法回避的麻烦又来了。
一艘轻帆船在东面靠岸,片刻,一名侍从跑来,小心说:“陛下,皇后请你回去,有重要事务商量。”
“什么重要事务,是哪个家族派人过来?”
达达尼尔海峡被控制,色雷斯沿岸基本收复,暂居摩里亚的帝国不再考虑是否会胜利,而是全面启动回归都城计划。半个月来,不仅教会、元老院和政务人员回迁,居民也开始大规模转移,船只不够,威尼斯和雅典立刻奉上,甚至占用舰队运力。这也就罢了,帝国元老院和议会改组,各国跟着凑热闹,即便碍着他面子没有明着来,对在今后帝国架构中占据更好位置的期盼已经难以掩饰。
这些刘氓可以理解,帝国不是一两代人的,正如德意志的变化,他不想参合,但也不能阻止。可太多的重要仪式,太多的重要聚会,太多的宫廷规则,他隐隐感到,哪怕苦难还未结束,东罗马的奢华风气正浮渣泛起,甚至更骄狂。这他那里受得了,与其说出来打仗,不如说是避难。要不是这里方便与黑海各地和埃及帝国联络,他已赶往摩尼亚。
他已经出来两天,很想知道各方有无新的信息,卡特琳娜等人也不是真的没事干。侍从虽然语焉不详,卡特琳娜派人来招呼还是头一回,刘氓也不再犯别,将指挥权交给菲利贝尔就匆匆搭上快帆船。
城内已经有两万多市民返回,虽然奥斯曼人仍控制着金角湾以北几座要塞,但这丝毫不影响城内感喟、欢欣、热情交织的繁华气氛。虽然卡特琳娜交代过,情形有所缓和,刘氓还是不想被臣属市民的爱戴纠缠,在城南登岸,直接悄无声息从竞技场通往皇城花园的暗道返回。
探出头,看看热闹的达夫纳宫,他做贼似的低头直奔皇室图书馆。一方面小让娜非常喜欢寝宫那巨大落地窗,一方面卡特琳娜偶尔会安排宫妃服侍,他只好躲进图书馆艾莱斯托利亚当年工作居住的地下室。他明白这会进一步加深卡特琳娜心中幽怨,甚至会让所有人感到不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却无法控制自己。
地下室原本被奥斯曼人改作他用,又被他恢复旧貌,只是图书都去了斯图加特。艾莱斯托利亚书桌旁的小床被他占据,跟来服侍的佩特拉和被他仍在那不勒斯,又被卡特琳娜接来的艾格尼丝只好另设床铺,配上一排排书架,很有学院宿舍味道。
没人敢打扰他的清净。佩特拉正跟艾格尼丝叽叽咯咯,倒有些患难情谊,见他进门,赶紧起身服侍。刘氓很喜欢这小窝的味道,略作梳洗,一把抱住佩特拉滚落小床,很占些便宜才嘘口气问:“皇后让我回来有什么事?”
佩特拉这几天难得柔情蜜意,这一折腾,已是浑身酥软,那还能搭腔。艾格尼丝没忘责任,小心说:“陛下,女奴不知道详情,但玛丽亚宫妃让我们告诉您,有一个使团今天会到来,是决定性的,让您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