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急眼了吧,奥斯曼都成我的盟友,能有什么依持。新兴资本总要寻找出路,大陆的资源没戏,大西洋对面被他占先,北方联盟不在阿菲利加死拼才怪了。刘氓清楚斯福尔扎从不妄言,但这事他自有更宏观的考量。
天色已晚,宫女、侍从为海滩添置上灯火。他在普洛耶什蒂发现魔鬼之泪后,主要是蒸馏煤油和润滑油以供军用。但人们对提高生活质量的渴求挡不住,煤油灯迅速被大家接受。普洛耶什蒂不能提供充足产量,黑海贸易中就立刻增加这一项。当然,这也算传统贸易,只是内容有所升级。
东罗马接受新事物能力远超西边,又追求完美,因此各类灯具充分展现奇思妙想,让整个海滩灿烂不可方物。刘氓跟斯福尔扎谈的差不多,虽然还想问问埃及帝国情况,可时间有的是,也不能显得跟西边臣子过于神秘,见玛丽亚已经在不远处张望,就领着斯福尔扎重新加入聚会。
又一通折腾,他那微薄酒力到了极限,再也无法掩饰。他很想跟卡特琳娜提前离去,聚会却像是进入**,这位皇后在花团锦簇中愈发显得高贵自得。
伴随着海风渐盛的凉意,他失去刚才的新鲜劲,开始在热闹中生出灯火阑珊倾向。原本是想通过聚会拉进与卡特琳娜的关系,可现在,却感到那怡然自得的身影距自己更遥远。不知不觉,他脱离核心,而众人也无意,或不敢纠缠。
晃到一处僻静回廊,他意识开始模糊,只感觉有人过来服侍,等顺从的坐下,才看清是佩特拉、巴拉和艾格尼丝三个贴身侍女,另一位年较大的宫妃只是觉得眼熟。
有些失落,有些迷茫,他伸手将佩特拉扯进怀里,边体味单纯的甜蜜,边无意识浏览下方盛况,脑海中零零乱乱各种念头起落,倒有点超然物外的感觉。
老半天,他正想就此打个盹,怀里的佩特拉却轻轻蹭了蹭他的下颌,嘀咕道:“陛下,请原谅巴拉,她不是有意触怒你…”
刘氓几乎忘了这茬,再说,妮可他都未勉强,怎么会为难这看起来并不知道多少内情的女奴。现在,他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剌海别,心中疑惑已经大部消除。
扭脸一看,巴拉果然低头肃立,惶恐不安,就笑着说:“信守承诺是美德,我怎么会责怪。嗯,你已经离开家乡这么多年,愿意回去看看么?”
他只是随口一问,见巴拉抬起头,眼中是茫然凄凉,也有些唏嘘。思绪还没着落,佩特拉却在他耳边轻轻一吹,然后嗖的跳开,不等他反应,一把将巴拉扯得坐在他腿上。巴拉要比佩特拉高出一个头,只比自己稍矮一些,他一时错愕不已。
缓过神,看着巴拉惊恐的眼神,他对佩特拉的举动更是哭笑不得,可如何处理却没念头。僵持片刻,巴拉首先缓和,躲开他的注视,瑟缩的将头伏在他肩上。
刘氓觉得,她这举动更多是出于恐惧、茫然和无助。对她来说,这世界也许无时无刻不是陌生的。他心头涌起怜惜,也有种凄凉感,轻轻搂着她,任由她缓和情绪,直至默默啜泣。可没过多久,他却开始失神。
巴拉身材修长,略显健壮,既有闲适雅致生活养成的细腻温婉,又蕴含仿佛会炸开的热烈,他酒意正浓,一时倒有些旖旎躁动,不由自主凑在她颈间呼吸稍显热烈的馨香。但只是片刻,他又回过神,感到羞惭。抬起头嗔怪的瞪了佩特拉一眼,继续关注海滩上场景。
周围在他迷离中扰动片刻,玛丽亚带个小宫妃过来,说聚会结束还需要段时间,皇后请他先回寝宫休息。他早已感到厌倦,当然领会好意。起身折腾又让酒意上涌,稀里糊涂进入宫殿,等他再次醒过神,却发现返回的是三扇落地大窗的寝宫。
茫然看着四下奢华的装饰,他失落感更胜。照理说身边的一切很平常,也应该适应,自己为何总是感到别扭?似乎,只有在困苦的环境中,他跟自己那些女人的关系才会自然,才会体味到温馨甜蜜。一旦闲适,即便想着去适应,也会归于陌生。胡安娜,汉娜,卡特琳娜,概莫能免。
是不是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吩咐佩特拉弄杯酒,又喝两口,他压下无谓烦扰,细细回味刚才与卡特琳娜难得温馨。等心中终于有了点绵绵意味,想去皇后寝宫等候,又感到难以启齿,只好吩咐,等皇后回宫就告诉他。
玛丽亚没跟来,佩特拉自觉是皇帝专有,他的吩咐又没针对性,几位宫妃迟疑半天,还是艾格尼丝答应一声前去等候。这小波折倒让他注意到,玛丽亚身边的小宫妃跟过来,而且正是亚美尼亚的伊莎贝拉。
虽然对东方威胁不再紧张,他仍习惯性进行部署和思考进一步应对措施,就示意小女孩到身边来。伊莎贝拉显然搞不清他的意图,惊颤一下才瑟缩上前,低头不知所措站着。
见得多了,他也产生免疫力,可思索如何询问的功夫,又想起跟奥斯曼已经是同盟,在人家地盘搞事不地道,只好作罢。
不清楚他的意图,宫妃们更显得局促,幸好佩特拉习惯他这古怪,一通小撒娇,哄得他躺在沙发上,枕着自己的腿,细细给他按摩额头,又招呼巴拉和伊莎贝拉一起跪在旁边给他捶腿。迷醉的感觉,可心的小女人,他终于慢慢放松,很快迷糊过去,不仅关于战争的记挂,甚至卡特琳娜也被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