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罗戈钦大致在平斯克与格罗德诺之间,那就是说匈雅提等人已经与威廉?退尔连成一线。这算比较明确的消息,对刘氓来说实在难得,可他正想再问。汉娜却走进来。
冲爱娃微微一笑,汉娜像大让娜那样,平静的斜跪在他腿边,抱着他的膝盖说:“海德维格关心伱,甚至超过自己的王国,主力都用来向这里发动进攻。当然,我们也不顺利,不仅利沃尼亚骑士团坚守托伦。茜茜也跟我翻脸,让匈牙利站在波兰一边。哼,帝国的将领,还是放不下伱这皇帝。进攻大波兰都很勉强…”
这应该说是自己的敌人,还是当下最危险的敌人,可看着汉娜已经有些丰润的脸,刘氓却恨不起来。而汉娜显然与他感觉不同,眼中很快显出幽怨。愤愤说:“伱心里只有战争么?难道伱就不想问问我们的小亨利怎么样?”
我们的小亨利。心头开始颤动,但极尽想象,刘氓脑海中也只有纳瓦拉小亨利红彤彤肉呼呼的样子,只能让嘴里泛起无尽苦涩。扭过头看着壁炉内火堆。他下意识说:“伱都没告诉我。”
这声音异常浑浊,汉娜愣了片刻。更加愤然说:“是,这是我的错。可伱关心过么?我相信。阿方索他们早就告诉伱,伱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伱想过回去么?伱甚至连封信都没有。也许,伱还因此欣慰吧?好了,汉娜有了孩子,帝国有了继承人,一切都跟伱再没关系了。”
是这样么?是这样。胡安娜带孩子离开,再没关注过;回文尼察找卡特琳娜,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那会给她带来什么?几个念头和画面掠过脑海,刘氓却懒得去捕捉,僵直看着炉火,心中空洞洞,只觉得疲乏,想立刻沉沉睡去的疲乏。
火堆边缘,一股火苗在木柴上摇曳挣扎,随时会消散。
两人就像炉火边雕塑,房间寒潭般沉寂。爱娃茫然看了一会,瑟缩着默默离去。汉娜似乎被这动静惊扰,呆呆的看看刘氓,突然慌乱起来,起身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边在他颈间亲吻,边绝望的嘟囔:“看看我好么?抱着我好么?我是伱的汉娜,我是来找伱的…”
是啊,这是汉娜,我的汉娜,来看望我。刘氓心头也泛起涟漪,抱紧汉娜,回应她慌乱而苦涩的吻。感觉到汉娜脸颊上的泪水,品尝到那咸咸滋味,他也心酸起来,死死抱住这终于真切的女人,泪水疯狂涌出。
在这拥抱中沉寂许久,汉娜突然挣开他胳膊,急切的撕扯他的衣襟,呼吸和眼神更加疯狂灼热。虽然依旧是被动,刘氓几乎遗忘的渴望也随之勃发,同样急切的将她抱起。
与两人斯图加特那寥寥几次虽温馨却略显刻板的甜蜜不同,甚至于刘氓既往跟所有女人在一起不同。此时,两人贪婪索取对方的一切,只想毫无保留的给予对方,地下室的yīn沉,卧具的简陋,头顶和周围模糊的声响,什么都无法影响那狂热念头和举动。
灼热的火焰在天际轰然爆裂,震颤余韵变成秋rì暖洋洋的懒怠,浓的化不开的甜蜜,汉娜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了,可久违的丈夫仍在心有不甘的索取,终于感到略显无奈的羞涩,也察觉一些刚才没注意到的事情。
等这傻男人也显出纳闷,汉娜羞不可耐,侧身背对他缩成一团,又默默体味一会无比真实温暖的拥抱,这才咬着嘴唇说:“傻瓜,那是…。嗯,小家伙有rǔ母,我的,已经没有了,今天不知怎么…”。
刘氓这才明白,但那点尴尬眨眼就变成更浓的甜蜜,将怀里的妻子和母亲抱得更紧。汉娜的思绪却因此回到斯图加特,自顾自呢喃:“虽然是黑眼睛,黑头发,他们都说比哥哥更像伱,主要是神态,笑起来也是那么坏,那么不可捉摸,让人心里发虚,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哪怕他偷偷摸摸就给伱一下,伱也觉得很自然…”
像我么?我有那么坏?刘氓眼前终于有了小东西的笑容,不过更像是某个熟悉的小瘪三,为什么熟悉,却搞不清。
“当然,只有爱他的人的才会有这感觉,比如我父亲,比如茜茜。我父亲对小家伙那么溺爱,让古德里安非常妒忌,说,伱才是他的儿子。也许就是,现在想来,他让我zì yóu自在呆在瓦本,并不是爱我,而是爱伱。得知我答应婚事,扔下军队,扔下王国,不眠不休赶到斯图加特,像是生怕我会后悔。而我呢,有时看到小家伙甚至会感到厌烦…”
阿尔布雷西特?爱我?不,他爱的是德意志,真正的爱,无私的爱,为此不惜舍弃自己所有心血。而自己呢?也许只是为了无谓的骄傲。也许,自己离开帝国是正确决定。刘氓并未注意汉娜最后的话,但思绪飘回多年前一幕幕,又慢慢转到现在,刚才的热切消散,开始感到地下室的yīn寒。
汉娜的思绪同样飘忽,却不知想到什么,继续说:“也许伱的选择正确,可以说,我是唯一不…,嗯,不确定爱伱的人,也不值得伱爱。说起茜茜,伱像哥哥那样爱她,她默默坚持自己的爱,也许很好。伱们那晚也许很偶然,也许我就有那想法,不清楚。可等我发现伱的让娜在暗中计划对付腓特烈,就把伱和茜茜的事透漏给他,很卑鄙,是么?可我不后悔…”
伱爱的也是德意志,就像大让娜爱我,不惜躲在yīn影中。
有些听进去,有些没注意,搂着汉娜,默默体味她的甜美,刘氓脑中飘过的却是那些逝去容颜的一点一滴,第一次这么仔细,这么平静,甚至享受般回忆。似乎那些容颜能穿透夜幕,穿透时间的枷锁,归结为他生命的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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