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河畔,苏子与黄龙一人一神正坐而论道。
黄龙率先发问道:“何为人?”
苏子笑了笑,答道:“人者,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
苏子顿了顿,又道:“此乃礼记中对人的描写,但却有些以偏概全,此篇中对人的描写有些过于高大化,在我眼里人者乃集万物之灵性所孕育而成,虎豹豺狼之勇猛,猿猴狐狗之聪慧,猪熊之懒惰,牛羊之勤奋等合而为一者。”
黄龙点了点头,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问道:“何为兽?”
苏子正襟危坐,道:“兽者,少智少慧多体多勇者。其虽有天赋却不知创造,故虽有锋利之爪牙,却难敌刀剑,故虽有坚固之肉身,却难敌铠甲。故虽善于奔跑,却难以御风而行。”
黄龙笑了笑,道:“苏子所言不错,人和兽之根本已经掌握,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
苏子饮了一杯酒,笑道:“有何疑问!”
黄龙双目中流露出精光,身上那老迈衰弱形如枯槁的气势也消失不见,这是他回光返照的前兆,黄龙轻笑一声,道:“为何人称之为人,兽称之为兽,而不是人称之为兽,兽称之为人?”
苏子听得黄龙此问,眉头紧皱,仔细思索,是啊!这是为什么呢?人为何为人?兽为何为兽?
人和兽的不同点是,人可创造器物,但为什么偏偏要把这种创造出器物的生灵称之为人呢?而不是把这种生灵称之为兽呢?
人和兽的不同点是,人靠两条腿走路,猿猴虽也两只腿走路,却也经常用手的帮助行动,所以猿猴不能称之为双腿双手,只能称之为四手。但人却已经完美的区分了手和脚的区别,因此可以称之为双手双脚。但为什么把这中能用双手双脚行走创造器物的生灵称之为人呢?
人和兽的不同点是,人可……
……
……
苏子正在沉思冥想,探索这人兽的定义之时。
黄龙却接连又抛出了数个疑问。
“人吃兽而活此乃生命之根本,但为何兽却不能吃人呢?”
“为何人之生命皆长于兽呢?”
“人从哪里来?又要从哪里去?”
“兽存在的意义是揭示了肉弱强食,淘汰老弱,只留精英,也就是优胜劣汰的大道,那么人存在的意义呢?”
这一连串的疑问使苏子顿时头晕目眩,陷入苦苦思索的冥想之中,陷入天人交感之中。
此时之苏子正在将自己的智慧与天地相连,想要洞察黄龙的这些疑问,获得答案。
偷听着的陈抟也陷入了沉思,何为人?人为何?何为兽?兽为何?
黄龙猛地吐出一口金色的龙血,那龙血中已没了生机,虽是金灿灿的耀眼,但却充满了迟暮之气,充满了死气,我就要走到这里了吗?能走到这里也挺好的不是吗?一切的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吗?
黄龙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苏子,将双目投向那滚滚不息的黄河之中,他的双眸中有一汪浑浊的大海正在缓缓流转,不知那是黄河的投影,还是黄龙藏了百万年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