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可惜啊我们没有麦子地,种不了麦子。”
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足足有半尺厚,虽然是雪花变小了,由鹅毛大雪变成了雪珍,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麦穗儿麦穗儿趴在炕上,两双眼睛看着外面,麦穗儿嘴里念叨着。
雪将整个世界变得纯洁无比,似乎这个世界就是雪盖成的,可是天天待在家里出不了门也是很难受的。
“穗儿,你刚刚好了一些,不能乱跑,外面雪厚,我们也没木鞋,鞋子湿了,又会受风寒的。”
麦苗儿看麦穗儿有点耐不住寂寞,忙看着她。
“外面不去了,我就在院子里,等会而我去扫扫雪,要不我们堆个雪人玩玩。。”
麦穗儿说话间溜下了炕,转身对麦苗儿说:“姐姐,你可别出来,等我扫完雪你再出来,不能摔倒了。”
麦苗儿无奈的看着包好水红色的绸巾,带上用布条缝制的她叫做手套的袖筒出了门,拿起立在院墙角的扫帚,铁锨。将院子里厚厚的积雪用铁锨铲起堆成几个堆。
她拿起铁锨将高高的雪堆拍瓷实,将它们削成人的样子,一个大头一个圆乎乎的肚子。
然后将两只大核桃镶嵌在大头上做了两个眼睛,又在上面贴了两条晒干的瓠子条,一个红椒做鼻子,嘴巴是刚刚从地窖里刨出来的红萝卜削成的弧形,弧度向上,似微笑般,最后将喂狗的瓷盆扣在雪人头上。两条笤帚插在两边做胳膊。
麦秦氏在屋子里实在心急,也拄着拐杖摸索着走了出来,走到院子里,仰起头大着嗓门喊:“苗儿穗儿,雪下得小了,你们也出来走走。”
这几天麦苗儿麦穗儿忙着照顾男子,麦穗儿又病着,外面雪也大,麦苗儿腿不好,怕滑到摔着,除了做饭烧炕,一般也不去麦秦氏屋里。麦秦氏怕外面滑,滑倒了要两个小孙女伺候,也不出来。
麦穗儿便在外面答应着:“奶奶,你小心一点,别撞上我的雪人、”
麦秦氏耳朵听不见,所以嗓门特别的大。
男子吃了姬小童开的药方,烧退了。身上的伤口却化了脓,就算是麦穗儿每天几次清洗,也红肿溃烂,疼得他不敢乱动。
好在都是外伤,没有伤到心肝肺致命的地方。虽然伤势严重却也没有了生命危险。
本来他想用点内力打通经脉,好让自己的腿脚早点能够活用。可是他知道内力会让刚刚有点愈合的伤口深处再次开裂。
便只好耐心的等着用药物治疗。
他躺在炕上偏着脑袋看麦穗儿堆起来的雪人,它很神气的翘着通红的长鼻子,红彤彤的嘴唇大张着。
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麦苗儿受惊了般的拖着一条不灵光的腿溜下炕,挪到门口看着麦穗儿。
麦穗儿便小心翼翼的问:“谁啊?”
“是我,顺儿,还有我家二少爷,说来给你奶奶看看眼睛,看看你的病好了没有。”
大门外响起了顺儿变声期的粗厚声音。
“穗儿,怎么办么办?”麦苗儿脸色顿时变白,她惊慌的看着麦穗儿。
“怎么办?先把他挪到隔壁粮房。”
麦穗儿想都没想很果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