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江和带路的士兵告别,进入其中的一个板房,一进屋一股汗臭味冲鼻而来,但是朱江不敢用手掩鼻,立正叫道:“广东新军少尉朱江报道!”
屋中坐了四个人,居中而坐的是一个大汉,长得五大三粗,脸上一个大刀疤经过左眼,左眼上还有一个眼罩,看样子这个刀疤弄瞎了他的眼睛。这个大汉看到门口进来一个俊秀的小伙,笑道:“四排长终于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过错,是不是和老子一样!”
那个大汉站起来接过朱江手中的调令,久在军旅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调令的不同,看完后大汉摸着满脸的络腮胡子说道:“看样子又是一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色。不管了,小书生告诉你,老子就是你的连长姜鹏举,在我这里就要听老子的命令,就是让你去死也不能眨眼睛,听懂了吗?”
朱江虽然十分反感姜连长一口一个老子的乱叫,但是朱宏三的警告犹在耳边,“不行就滚回广东”,朱江打定主意,不管是什么地狱火海,一定要坚持下去。
“请连长放心,下官要是不中用我不用你赶我,我自己会走!”
看到朱江答的坚强有力,姜鹏举点点头,在外面叫来一个士兵带领朱江去四排驻地。
四排驻地距离连部只有不到一里地,到了地方朱江大失所望。这个四排还没有连部来的有气势,只有一个用竹子搭起来的窝棚,门口的棉布帘子放着,带路的士兵喊道:“四排的人呢,出来一个!”
窝棚里面有一个生脆的童音喊道:“来了,来了!”
帘子一掀,里面出来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孩,身高刚到朱江的肩头。他看到门口站着的士兵说道:“原来是连部的张大哥啊,今天怎么有空来四排了?”
“原来宋娃子在家,你们的新排长来了,连长让我送来。好了,朱排长,我的任务完成了,老张我回去了!”老张说完一个立正,转头回连部了。
那个叫宋娃子的士兵看了看朱江,敬礼道:“长官好,我是四排列兵宋礼!”
宋礼?咋不叫送钱呢?朱江一听这个有趣的名字好悬没乐出声。
宋娃子脸上一红,说道:“让长官见笑了,我爹希望我知书达礼做个读书人,才给我起的名字。”
朱江点点头,问道:“排里其他人呢?”朱江边问着边走进窝棚。
“长官,现在是下午,排里其他人都在养殖场,咱们四排一共只有十个人,要负责将近二百头生猪,任务很重的!”
“十个人?神武皇帝定下的编制不是每个排四十人吗?其他的人呢?”
“哎,那是野战部队,咱们这种养猪的怎么能和野战部队相比,整个一连也只有七十多人,要负责一千多头生猪!”
朱江边听着宋礼的絮叨,边走进窝棚,别说,窝棚外面看着寒酸,里面还是不错的,门帘子一放根本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屋里正中生着一个火炉,里面燃烧着木头。围着火炉是十张床,整齐的排放着,灰色的被褥叠的板板正正,屋中打扫的很干净,如果不是一阵阵猪粪味传来,这地方就是一个完美的军营,一点不比禁卫师差多少。
朱江没来前想到这里一定脏乱差,到处是猪粪,结果到了发现和自己想的不是一个样子。
“宋娃子,你们这里不错了,是你们前任排长的功劳吗?”
“那啊,这都是姜连长命令的,姜连长说了,咱们是养猪的,但不能自己做猪,所以对个人内务检查的很严格,姜连长每三天不定时都要抽查的,检查不合格排长要吃挂落的!”
没看出来那个姜独眼龙还有两把刷子。
“宋娃子,姜连长以前是干什么?为什么我来之前有人让我小心些?”
“排长你不知道?咱们姜连长可厉害了,他本来是二师二团的团长,可是就一个缺点,实在是好色。半年前在流民营看中了一个女子,姜连长直接去把人家母女全上了。本来这也没什么,流民营中每天都要死人,被咱们新军的军官看上兴许是件好事,最起码能吃顿饱饭。可是没想到那对母女是宁波一个什么大官的女眷,那个大官还偏偏在与满清的战事中殉节,那对母女才流落到舟山流民营。这件事就被总督李大人知道了,非要枪毙姜连长,就连师长作保都不好使,最后这件事惊动了神武皇帝陛下,特别下圣旨免除姜连长的死罪,但是要明媒正娶人家母女,还有不能在野战部队里呆着了,就这样姜连长来到咱们这开始养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