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李傕郭汜二人意图逃亡凉州,被当地叛军堵在陈仓,原本是必死的局面,却不知怎地被他说通凉州八部并与之结盟,反过来跟马腾、韩遂和段煨等关中诸将打得难解难分。”
“我们在豫州的主力部队已经休整完毕,随时可以与兖州牧曹孟德联手,尽快铲除盘踞淮南的伪帝袁术,徐州那边也传回了消息,说是太史子义已经率军进驻下邳边境,随时可以与淮陵的张翼德部队汇合,从东面进攻九江。”
“并州雁门一带,使匈奴中郎将牵子经经过数年的招兵买马,已经拥有了五千人的精锐部队,同时与南匈奴诸部的摩擦越发加剧,根据我方预测,最迟今年秋后,南匈奴就将再度南下劫掠。”
“……”
“……”
新一年的军事会议在邺城召开了,偌大的会议室中,各路将领和封疆大吏列席正坐,听着郭嘉在巨大的地图前讲解当前军情。
刘备一方如今兵强马壮,从塞北到淮南,可以说是处处用兵,仗着雄厚的经济基础、充足的牲畜运力和不断延伸的优良道路,倒也足以支撑如此规模浩大的军事行动,并且能够保证前方军队节节胜利,不断扩大己方领土。
然而,从席间众人的脸上,看不到太多欢欣鼓舞的神色,相反的,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焦虑之情。
“战争无非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
“战争总是在某种政治形势下产生的,而且只能是某种政治动机引起的。”
他们虽然没有听过一千多年后那位普鲁士军事理论家的名言,但是,打仗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几乎从人类文明开始,就被投身于战争中的人们思索,在遥远的东方,更是早就出现了类似的理论。
这些精英心里都很清楚,不管刘备势力在战场上取得多少成果,最终都需要政治上的成果来巩固,否则只会是空中楼阁,随时可能坍塌。
郭嘉好不容易才将己方所有对外战争的形势讲解完毕,一脸严肃地坐回自己席位,端起杯子喝水润喉。
“意思就是关中那边又要拖下去了?”从北部边疆千里迢迢赶来的幽州刺史田豫皱着眉头问道。
“从眼下获得的情报来看,是的。”郭嘉点了点头。
“袁术兵多将广,同样不是轻易就能剿灭的。”田豫继续说道。
郭嘉再次点了点头。
“我们不应该继续等下去了。”田豫第三次开口,这一次他的谈话对象变成了一直静静坐在上首的刘备。
听得此言,众人均是精神一振,将视线汇聚到了刘备那边。
他们都是人精,自然知道田豫说的是什么事。
天子之位空悬了三年,如今该遵循的礼制也遵循完毕了,该表现的哀悼也表现得足够了,刘备也应该即位称帝,将大汉王朝的正统延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