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点点头,“甚好。”
如何处理地头蛇,这是所有征服者都不得不面对的头痛问题,你的实力强,兵力雄厚,但不代表你在每一个地区都掌握有优势,尤其是像庐江这种多山的地方,一旦把刘勋给逼急了,人家拉着部队跟你作对,你来的人多了人家就躲山里,来的人少了人家就打跑你,不来人的话,这片地区就收不上来粮食赋税,一点价值都没有。
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在原本的历史上,曹操在明面上统一了北方大地,但在徐州,以臧霸孙观等人为首的军事集团还是牢牢控制着徐州,只是向洛阳送了一些家眷作为人质,担负起对孙吴政权的防御任务就好,直到几十年后,中央政府才彻底控制住那里。
对于刘勋来说,他肯定还是希望留在自己的老窝,不大可能去洛阳为官。
在关羽看来,指望别人顺着自己的意思来是靠不住的,但沮授既然这么说了,倒也不妨试试。
“降卒越来越多,应该趁着天热,尽快划分土地,开始屯田了。”沮授话头一转,又说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些曾经依附于袁术的家族自知有罪,一个个听话得很,给我们省了不少事。”
安置降卒,这是一门大学问,要知道那是成千上万的、知道怎样杀人的成年男人,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让这些原本就惶惶不安的降卒们铤而走险,要么哗变作乱,要么逃亡成为匪寇,为祸一方。
让这些残兵败将继续当兵吃公粮,一方面是人数太多养不过来,另一方面来说,他们的战斗力也入不了关羽的眼。可是单纯地将其遣返回乡也不太现实,淮南在袁术之下民生凋敝,又经历了几年灾荒,百姓都跑得差不多了,现在把人遣散,实际上就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逼,还是会生乱子。
好在这么多年仗打下来,不管是关羽还是沮授,对收拢民众、齐民编户、开展屯田这一套已经很熟练了,如今江北已经平定,正是重建家园、重建社会秩序的时候。
趁着天热,土地温润疏松,让降卒们开掘水渠,平整道路,兴修房舍,为来年的农业生产做好准备,同时还能给数量众多的降卒们找一个消耗体力的去处,省得他们整天闲待着胡思乱想。
“筛选一下吧,让办事的人多用心,把精悍善战的士卒挑出来,如果有通水性、懂得操船的,着重留在军中。”关羽当即拍板,“如今扬州初定,百废待兴,又是我军南下江东的门户,急需大才坐镇重建,公与兄何不向朝廷上书,担起这重任?”
“我已经有好些年没有任职州郡了,怕是一时难以适应……”沮授略有为难地说道,但是片刻之后,他便下定决心,重新抬起头来,“也罢,如果陛下信得过,沮某便在扬州,与云长戮力齐心,共建功业!”
“扬州有公与兄,徐州有陈元龙,还有关某和翼德,踏平江东指日可待。”关羽大手在空中虚虚一握,仿佛要把话语中那一片土地握住,“翼德之前说江东孙氏骁勇善战,不可小觑,哼哼,关某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少本事。”
没过两天,刘勋的使者就押送着逃窜到庐江的袁氏族人抵达了寿春,从他们口中,关羽等人得知了袁术之死的具体情况,然后,他们不禁唏嘘不已,心中更是充满了鄙夷。
“仓皇逃窜的时候还想喝蜜水,而后居然能把自己气死,被这种废物拖着,汝南袁氏焉能不亡?”看了袁耀的口供,关羽满脸都是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