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面容和善,四方脸,稍微有点驼背。
他一踏进门我就认出他了,曹老头,邻村的阴阳师。
曹老头一踏进门,大总就问道:“曹老头你说说,学会的干儿子的兄弟,要不要通知?”
“什么曹老头曹老头,也他娘的是你叫的?”
众人哈哈大笑,原来是大总开曹老头的玩笑。
大总改口问:“曹老哥,你说说。”
“你姓朱的事你问我姓曹的?”
曹老头呛了大总一句。接着说道:“干儿子不连亲。”
后面一阵附和,“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吧。”那些持不给信意见的长辈,又开始批评给信的长辈们了,他不批评几句,显得他不够牛逼。
曹老头也是来议事的,准确的说,他是来交代事的,因为送殡过程中所有需要的东西,他得和大总说说,让大总安排别人去置办。
看到曹老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老爸说过的话,因为‘朱家男人活不过五十’的魔咒就是曹老头说的,这老头一定知道不少秘密,等曹老头忙完我得去找他问问,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什么。
此刻没事,我先去睡觉了。
村里办丧事有一批帮忙的人,帮忙的人都是我们姓朱的人,帮忙的人只给烟不给钱。
我也是帮忙的人之一,我负责给客人倒茶水。二蛋跟我是搭档,也负责茶水。小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他块头大,大总给他安排了一个端菜的活。
帮忙的人中,除了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还有一些老年人,这些人干的活比较轻松,比如烧水。
这次被安排烧水的人是小矮人老太。
说起小矮人老太,我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我都不记得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长辈就是长辈,见了面你得打招呼,躲都躲不掉,他烧水,我倒水,再不见面一天也能见个几十回,你说怎么躲。
不过他长的实在太吓人,我好好安慰自己一番才有胆量过去的。
大夏天那么热,我连个衬衫我都不想穿,而他却穿个黑色的外套,秋天的那种外套,款式像是中山装,穿的裤子也是黑色的长裤,脚上穿着拖鞋,我想他全身上下最凉快的地方可能就是脚了。
目测他身高应该不足一米,他的头很大,也许我说他头很大并不准确,怎么说呢,他的头可能是正常的,因为他是个大人,但是他的身体小,像个小孩,一个大人的头安在小孩的身体上,就显得他头大,就是这种感觉。
他的头顶已经没有头发了,但是隐约还能看见几根白色的头发丝,他几乎没有脖子,头和肩都连在了一起,说他肩膀上扛着脑袋,一点都不夸张。
他满脸都是褶子,就像田地里的沟沟嵌嵌,一道一道的,很深。如果他的脸不动,你可能会被吓一跳,如果他张嘴说话,拉动脸上的褶子,一会张一会合,看着他脸上的褶子组成不同的形状,我保证,你当时就吓尿了。
我还好点,因为我以前见过他,有点心理准备。村里的孩子没有敢往他眼前带的,如果小孩子不听话,大人就用小矮人老太吓唬他,保证小孩老老实实的。
他的眼睛都快陷进眼眶里面去了,很深,如果你是个近视眼,你就会发现他没有眼珠子,只有一个眼眶,他的眼眶里都是黑暗,像个是黑暗的无底洞,看着就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一样。
他的鼻头很大,很丑,嘴撕裂着,好像肌肉抽搐一样,嘴角一会撕裂一下,感觉他好像在笑,一会笑一下,一会笑一下,笑的我好冷,太他娘的诡异了。
没有人搭理他,也没有人敢搭理他,他就像空气一样。若不是因为他辈分高,压了全村的人,没有人愿意跟他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