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马瑞林,是一家古董店的小老板。
仗着有些祖传的手艺和眼力,在津海的古文化一条街上开了一间小店,店名叫做麒麟阁。
我这家小店,马马虎虎,最近半年生意更是难做,还拖欠了三个月的房租一直没给,房东隔三差五的就来店里催债。
我光棍儿一个人,平时就住在店里。
如果因为交不起房租而被房东扫地出门的话,我也就无家可归了。
因此,必须想办法,在短时间内搞到一笔钱。
听同行说,最近市面上有一伙儿人,手里有不少黑货,急于出手。
所谓黑货,在古董圈里,指的是来路不明的古玩字画。
就是因为见不得光,所以价格很便宜。
只要是有眼力的行家,或许就能从那些黑货里面挑出不少好物件,低进高出,不就有赚头了吗?
于是,这一天晚上,我也想跟着去碰碰运气。
黑货交易,是需要秘密进行的,地点和具体时间都不能提前说。
按照规矩,我站在一个约定好的十字路口等着,十分钟后,开来了一辆灰色的面包车。
司机朝我招招手,问:“东南角新华书店怎么走?”
这是约定好的暗号,其实,新华书店就在古文化街斜对面,傻子都知道。
我回了一句:“中午吃的炸酱面。”
得嘞,这暗号算是对上了。
开车的司机看着挺凶的,他让我先把手机交给他再上车。
交出手机,我拉开车门一抬头,就看见车厢里已经坐着五个人了。
全是男的,头上都蒙着黑布,气氛相当诡异,跟要一起上刑场一样。
司机也递给了我一块黑布,让我套在脑袋上。
我照做,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一个空座位上。
那司机沙哑着声音,用警告的口气对大家说:“各位爷,咱们可都是为了求财,不能乱看,更不能交头接耳,谁要是坏了规矩,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客气……”
车里的所有乘客都没回答,算我在内。
司机干笑了一声,发动了车子,也不知道朝着哪个方向开去了。
大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子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而后,车轱辘颠簸了两下,减速滑行。
没多久,车就停了。
我心里想:难道是地方到了?!
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用耳朵去听,感觉车子好像是开进了一个车库里,因为周围鸦雀无声。
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为什么其他五个乘客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我开始紧张了,紧张的时候,时间就过得更加的缓慢,额头上的汗珠开始从鬓角滚下来,我的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
到底还要等多久啊?!
实在忍不住这种压抑,我低声咳嗽了一下,很希望坐在我身边的那几位也发出一些声音,跟我互动一下,这样我才能心安。
可是,没有,完全没有。
当我咳嗽了一声之后,回应我的,仍旧是一片死寂。
又等了一会儿,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把心一横,爱咋咋地,抬手把脸上的黑布给抓了下来。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心立刻咯噔了一下!!!
因为,整个面包车的车厢里,竟然只坐着我一个人……
天啊,这……怎么可能?!
就算同行的那五个人都下了车,我起码也能听见一点儿动静,怎么可能人都走光了,我却丝毫没察觉。
而且,奇怪的是,现在看,车门都还是关的好好的?!
镇定了一下,我慢慢从座位里站起来,弓着身子朝驾驶室里面看了一眼。
那个满脸横肉的司机也不见了,驾驶室的车门,似乎也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我伸手去口袋里摸手机,却摸了一空。
这才想起来,手机在上车之前就被那司机给收走了。
好在我手腕上戴着一块腕表,一看时间,指针居然停止不动了。
我去,手表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坏了?!
我感觉这车厢里很压抑,想要马上离开这个狭小的空间。
拉开面包车的车门,我就跳下车。
车头灯很亮,只能照出不远处的一面墙,其他地方却是漆黑一片。
这么黑,我不敢到处乱摸。
谁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走到车头,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在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一阵翻找,也没找到我自己的手机,只找到了一串车钥匙。
庆幸的是,钥匙环上面挂着一个很小的手电筒。
这个手电筒很袖珍,也就适合照一下门上的钥匙孔。
没办法,现在只能将就用这个东西照明了。
我先是照了照脚下,地面是平整的水泥路面。
走了几步,发现路面上还有一些黄线,似乎是划分出的停车区域,并且还有编号。
因此,我推测,这里很可能是停车场,是一处废弃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既然是停车场,就肯定有一个比较大的入口,要不然车也开不进来不是吗?
我心稍安,举着手电筒,加快脚步找出口。
可就在我精神放松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脚……
那是悬空的一双脚,高度正好跟我的眼睛齐平,就出现在了不远处。
我吓了一哆嗦,好险没撞上。
难道,这里面还有上吊的人?!
因为太黑了,手电筒的光线只能照亮很小的一片区域,我咬紧牙关,抬手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