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儒皆可立,自是拙时机。”————————【寄从叔】
杨众心里想的明白,无论是不是宣璠在背后谋划,只要把这盆脏水泼向宣璠,那他便是洗也洗不清,连带着当初力保宣璠的王允都要受到牵连。
一旦如此,顺蔓摸瓜,王允的名声将一落千丈,严重的还会下狱问罪。
这是继关西士族马日磾之后,由弘农杨氏领头的对王允的攻讦算计。
但对皇帝来说,现在并不是一个罢黜王允的最合适的时机,因为他还需要拿王允去继续吊着马日磾他们。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尽心的站在皇帝这边、为皇帝出力。直到他们放弃对皇帝提出过多的利益需求,心甘情愿的接受皇帝对于朝廷权力的分配,王允才算是彻底失去他的存在价值。
王允的倒台是大势所趋,如今要看的就是谁先熬不住,谁先出头倒王允,谁就失了先机与谈条件的机会。
皇帝自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再过几天就会出一件大事,那才是皇帝等待的良机!
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愿顺着杨众的话头把事情往宣璠、王允的头上引。
刘艾刚好在此时奉诏前来,待杨众对刘艾复述了刚才的话后,只听皇帝说:“你以前曾在董卓府上,可有见过田景与一化名青牛角的人来往密切?”
“臣在董卓幕府三年,未曾听闻有此人物。”刘艾沉思了一会,小心斟酌道:“眼下依据贼首孙轻的供词,无非是青牛角与一人暗中密谋,联合啖人贼、牛辅残兵在闹市谋反叛乱。青牛角如今暂不知去处,但凭这几日长安关防死守,再加上其人性格谲诈,想必此时还潜伏城中,另待时机。”
“孙轻口中的青牛角确实是一个非常人,心思多变,又有远见。此刻长安四处戒备,要想出城简直是困难重重。”杨众在一旁插话道:“如果青牛角真如侍中所言,尚在城中,臣以为其人应在那人府上寻求一时庇护,毕竟两人同谋,绝不会坐视青牛角不管。”
“那依你之见?”皇帝挑眉问道。
“可使孙轻口述青牛角形貌体态,绘成图版,先往朝廷大臣中本是董卓手下的府邸逐一查探,既是董卓余部、又有资格探听到陛下行踪的无非就那几人,不消多时就能得出幕后主使。”杨众看似出自公心,其实还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臣以为廷尉宣璠无论跟此事有没有干系,都应当上表避嫌,不该参与此案,以示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