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室的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田晓东不认识他,走进去不卑不亢地说:“朱局长,你好。”
朱云标镇静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威严的神情中,透着一股平易近人的亲和力,所以看上去并不怎么让人害怕。
朱云标也不认识他,他抬头打量着这个年轻的不速之客,问:“你是?”
“我是南阳南阳镇副镇长,叫田晓东。”田晓东自报家门后,在他办公桌前面的一张工作椅上坐下,坦诚地看着他说,“我女朋友薛翠丽,昨天被抓到监察来了,我来反映一些情况,再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朱云标也是不卑不亢,声音平稳地说:“你就是她男朋友?”
他边说边站起来,脸色还是那样平静地说:“田镇长,到会客区里坐一会吧,”
田晓东就坐到会客区里云,朱云标往外走着说:“我去把薛翠丽专案组的人叫过来。”
一会儿叫来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监察官,等他们坐下后,朱云标对他们说:“他是薛翠丽的男朋友,南阳镇副镇长田晓东。他来反映情况,也问几个问题,你们一起听一下。”
“哦,是田镇长。”两个监察官打量着田晓东,冲他点点头。
他们大概没有想到,田晓东这么年轻,就是副科级的副镇长了。而他们还没有达到这个级别,所以脸色都有些复杂。
朱云标转过头对田晓东说:“田镇长,现在你说吧,有干什么情况要向专案组反映?”
田晓东声音不高不低地说:“我先问一下,我能替换薛翠丽吗?”
“你说什么?”朱云标一愣,以为自已听错了,就去看另外两个监察官。两个部下也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想来替换薛翠丽。”田晓东再次镇静地说。
三个监察官面面相觑。
朱云标皱眉看着田晓东,说:“田镇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具体点,我们不明白你的意思。”
田晓东沉着地说:“薛翠丽是为了我,才去拿那张银行卡的。为了跟我在这个春节里结婚,但我没有房子,她才想了这个主意。”
三个监察官一眼不眨地看齤他。
“那天上午,薛翠丽看到郑玉霖,到我办公室里来过,中午就问我,她来干什么。我说她来给我送一张银行卡,上面有一百万元钱,我没有要,还给她了,这是不能要的。她当时没有出声,没想到过后,她瞒着我去把它拿了回来。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这件事的。”
三个监察官肃静无声地听着。
“但我想,郑玉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把这张银行卡给她的。所以要说有罪,这个罪在我身上,而不在她身上。她相当于只是给我跑了一次腿而已,所以你们要抓的应该是我,而不是薛翠丽。”
三个监察官再次惊讶地面面相觑。两个下属在上司面前不敢随便说话,就去看上司,等待他说话。
朱云标耐心地听田晓东说完,才“嘿”地淡笑一声,看着田晓东说:“田镇长,你的这种说法很新鲜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犯罪还能顶替,我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案子。这是监察方面遇到的一个新情况,新问题。我想,这件事起码说明,你们两人很相爱,互相都能替对方着想,开脱,都说罪在自已身上,而不在对方身上。”
田晓东连忙问朱云标:“你是说,薛翠丽也是这样说的?”
朱云标去看另一个有些瘦削的监察官:“施科长,你把这个情况,跟他说一下吧。”
施科长是监察一科的科长。得到局长的允许,他就大胆地说:“昨天,我们把薛翠丽带进来后,马上进行审讯。薛翠丽反复强调说,这事的责任全在她身上,她男朋友田晓东没有任何责任,因为她是瞒着他去拿这张银行卡的,田晓东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