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路上,杨改改发现大家都异样的在看她,像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似的。三三两两的人在指指点点的议论什么,他们焊接组的人如此,其他班组的人也是如此,工地上的好些的人,见了她,就像见了个怪物似的。
大家的目光,就像锥子一般扎人,像火一般烫人,像冰一样冷森森的,弄得杨改改的脊梁发冷、头皮发麻、心发颤,可是她自己就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杨改改无助的张望的时候,李景撕心裂胆的哭喊着向她奔来,她不由分说的拽着杨改改喊:“改改姐,咱回家,咱回家!今天别上班了!”
“咋啦!咋啦?发生了啥事情?李景,你告诉我呀!”
“回家吧,回家再说。”
李景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气,拽住比她高半头的杨改改跟斗连天的往家走。
毕竟杨改改身高力不弱,她使劲拉着李景:“李景,你不说清楚我不跟你回家,没关系,我杨改改没有背人的事,你说说吧,让大家也听听,我不怕!”
“改改姐,难听死了,脏死了,别说了,咱回家去吧!”
越这样,杨改改越是来气。
她扪心自问,她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她理直气壮的说:“人正不怕影子斜,我杨改改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怕啥,说来大伙听听!”
这时候旁边的一群人中,出来一个有些轻佻的小青年:“哎呀,你杨改改别婊子立牌坊啦,你自己看看你的德行吧?有图有名有姓,你赖得掉吗?”那个小青年冲杨改改扬了扬一份手头的传单。
杨改改扑过去,手疾眼快的夺过那份传单:那个不堪入目照片确实是自己!
那恶毒龌龊的语言她只看了几句就看不下去了。
此刻,如五雷轰顶,她脑子一片空白,眼睛发直,浑身颤抖,泥塑木雕般的呆了片刻,喉咙里一阵痰吼,她的脖子青筋怒张,面色青紫,两眼生出一股绿幽幽的光,突然狼嚎一般的嘶吼,她猛地推倒抓着她的李景,一头向那个宣扬传单的青年扎去,顺手噼噼啪啪的扇了那人一气耳光,然后自己呼喊着扬着双臂跑出
营区大门,在马路上狂奔。
不好了,杨改改疯了。
大家开车的开车、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去追赶杨改改。
叶西一把抱紧杨改改的时候,改改已经认不出叶西来,叶西大声的叫改改,她也只是像狼一般的悲号。
在大家的帮助下,使劲按着杨改改,叶西给改改注注射了强力镇静剂。
杨改改昏睡后,乔朴一行人也赶到了。
随同乔朴一起来的,除了保卫科那个朱士杰,还有接到报案的唐山市市公安局侦查科的李迅同志。
乔总到唐山工地几个处来工地检查工作,已经两天了。昨天半夜,他接到总公司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公司各科室都发现了诬蔑杨改改的传单,他立即到工地各处巡视,发现工地到处都也贴着同样的传单,乔朴意识到事件性质的严重性。
他绕开保卫科,亲自向唐山是公安局报案。亲自督办案件的侦破工作。同时,他电话指示公司保卫科的朱士杰连夜赶过来。
戴科长闻讯,也带着公司唯一一辆救护车赶来,戴科长已经通过朋友,联系好了北京安贞医院,一旦杨改改病情需要,就立即送医院治疗。
杨改改醒过来了,叶西要喂他喝水,改改一扬手,打掉了叶西的水杯,她大声嚷嚷:“都滚一边去,别碰我肚子,宝宝在喊爸爸呢,宝宝,你别动,有妈妈呢,谁都不敢碰你,你别哭别哭,妈妈给你喂奶。”说着,她就要解开衣服扣子,似乎要给那个不存在的孩子喂奶。
其他人见状。都赶紧回避,屋里就剩下叶西和李景了。杨改改好像认出李景来了:“李景,你赶紧帮我找叶西去,告诉他,他当爸爸了,他有个胖儿子了,叫他回来给孩子取名儿…”
叶西断定改改确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