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如洗,是干净纯粹的颜色,微风,有几丝流云。
年轻的妇人蹲在河边洗衣服,并没有注意她头顶上的空气中出现奇怪的波纹,所以听到“噗通”、“噗通”的两声巨响和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时,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等到巨大的水花把她从头到脚打了一个湿透,她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小河里去了。
河面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不一会儿,一个湿漉漉的头颅猛的钻出来,吓了妇人一跳。
“别怕,别怕!”那人英俊的脸孔挂着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没什么……”妇人的手缩在胸前,嘴里说着没什么,心脏却砰砰乱跳。这人怎么回事呀?居然长着一头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在阳光照耀下有灼眼的光芒,要不是他的笑容亲切可人,也实在很俊美,她早吓得尖叫起来了。
“啊,请问,这里距离飞扬城还有多远?”男子笑眯眯的问,一边往后捋着湿发,他身边的水面钻出一只小动物,雪白的,不过因为毛发都湿透了,粘在身上,感觉有些难看。妇人认不出那是什么,但感觉这小动物划水的时候姿势倒是标准的狗刨式,心想可能是什么血统比较古怪的小狗吧?
她听见男子这么问,有些迟疑的朝身后指指:“多远我不知道,不过飞扬城往东边走。”
“往东?”男子一脸愕然,“你是说,我们现在是在西方?”
妇人怯怯的点点头。
“这、这里是哪里?”
“从这里往西一百多里是龙诞城……”
“龙、龙……”男子“龙”了半天没“龙”出来啥玩意,猛然一把抓住那只狗刨的小动物使劲往水底下按,愤懑的在骂:“你这个小兔崽子!从家里到飞扬城不过一千里,就是爬着走半个月也到了,叫你带我一道,你丫的居然把我带到极西之地来了!你这个路痴,白痴,蠢货!”
那小动物小爪子乱扑,呛的上气不接下气。妇人看了心惊肉跳,生怕它一不小心淹死,却听见那小动物咳嗽几下后突然大声嚷嚷:“你祖宗的!我又不知道飞扬城在哪里,不认识路当然只有乱飞啦!”
妇人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吓得魂飞魄散。
“你丫的方向都飞错了还敢顶嘴!半吊子的空间法术,滚一边去!”
男子大骂,眼角瞥见妇人的反应,赶紧把小动物又按入水里,露出优雅的笑容:“别怕,这是新式宠物,和人形妖怪混血后生出的杂种,所以很会学人话……”
他话音未落,那小动物已经从水底冲到半空中,唰唰唰的挥舞小爪子,破口大骂:“日你祖宗的!你敢骂我是杂种?我咬死你这个王八蛋!”
它嚷着俯冲而下,刚抱着男子的脑袋张开大嘴啃一口,就听见那妇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乱舞手臂的狂奔而去。
两只妖杵在水里楞了半天,过一时,三,当然是三了,嗔怪道:“叫你不要乱开口说话,看吧,把美女吓跑了……”
“你怎么不说是你的淫笑把她吓跑了?”珈蓝嘟哝道,“死色鬼,没见过女人吗?那也叫美女?”
三没还嘴,半晌,掩口吃吃的笑起来:“哎,那女人的反应好玩吧?人类真的很有意思,害怕时的反应千奇百怪的。”
珈蓝低着小脑袋,爪子不住的挠三的发丝,挠到三有些恼火了,才嘟囔的道:“我说,那个丫头真的死了吗?”
她看见我时反应截然不同,还一个劲的叫我说话来着。
“嗯,村子里都这么传,应该不假吧。”三闷闷的道。
“北冥气疯了。以前就我们俩打架的时候才会拆房子,这回他自己倒把房子给拆了。”珈蓝眨着绿眼睛,一脸疑惑:“既然那么想她当老婆,当初又干嘛看着她跟别人走了?”
那一天,它蹲在树头上发呆,看见一只飞隼直扑那间简陋的小屋。之前见过几次,它认得那是飞扬城的报信鸟,想着上一次飞来的时候据说那个死丫头嫁给飞扬了,北冥失落了好些天,不知这次又传来什么消息,便悄悄的趴在屋顶的茅草上偷看,谁知,看见的却是铁匠哭得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模样。
后来,村子里就传,说那个死丫头生孩子生死了,还说什么没福气、薄命。
它想瞒不住的,回去告诉了北冥,北冥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出现了震怒的神色,挥袖之间就把整个宫殿夷为平地了。现在回想他的眼神,珈蓝还有些发怵。
当天晚上,那个一向自恃胸大的蜘蛛女突然发神经,追着向来不敢惹的野猪精大打出手,把整个林子闹得乌烟瘴气,北冥和三听见了动静也不管,任它们闹。
“你不懂,强扭的瓜不甜。怒放的双亲拒绝了婚事,北冥还能怎么样?虽然我们是妖,但是既然向人类求婚,自然要遵循人类的规矩办事。”
“狗屁规矩喔!喜欢就抢回来嘛,人类,一个指头就碾死了!”
三一巴掌把珈蓝从脑袋上拍到水里:“那是畜生才干的事,白痴!走吧,还要赶路呢。”
珈蓝狗刨到岸边,爬上岸,抖落身上的水,慢慢的跟在湿漉漉的三身后:“这里是极西?那不是在正太的领地上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