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将伞塞进锦行的手中,轻声回:“闲逛……”
尔后转身似乎有些落寞得、默默地隐在夜色里。
锦行回头看了眼慕八:“我觉得,他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你。”
慕八有些无奈:“你噤声吧。”
说着,又驾马疾驰去了。
锦行最后望了一眼韩延的身影,暗暗心想,其实雨中散步确实很有意境,细究前人诗词便知,几乎每个诗人都有雨中闲散的经历,只是他们这样写一通,自己安享晚年与世长辞,很容易误导读者,以为只要叫雨淋一淋就好称之有品位,更有甚者觉得,不喜欢淋雨的诗人不是好诗人,于是此风愈演愈烈,她有时候觉得,很多诗人被病痛折磨,一是因为他们太多愁善感太感春悲秋,二也是由于他们着实淋多了雨刻意追求意境。
就好像她如今这般,身子未好全,又适逢淋雨,半夜忽然滚烫起来,慕八去拖起仍在睡梦中的姬商,扔到床头,冷宴一直睡得不安稳,约莫听见响动醒来熬药,而韩延似乎一整夜都在山林里,早晨还穿着昨日湿透的衣裳缓缓从药斋外向里走。
锦行的烧来势汹汹,一烧便烧了三日,他们就这样折腾了三天三夜,冷宴负责熬药,慕八负责降体温,姬商负责不睡觉随时随刻听候差遣,而韩延就负责随时随处监督姬商。
忽然叫她觉得自己颇有公主的气质,君王一病,可乱一壁江山,公主一病,可乱君王之心,搞不好还能乱数颗,那就乱了天下。
而事实上,她两年前确实活得很像个公主。
倘若要说一说整桩故事,尽管短不了,可还是得长话短说。这一切,都得追溯到两年前,那个时候,她还过得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