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两人都相视地大笑了起来。看上去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戴偃和张烈彼此却在心里升起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宋君偃的灵魂来自后世,也不喜欢这么多繁文缛节的,但是拘泥于现实,张烈倒是很洒脱,大大咧咧的,与这个世道似乎格格不入,所以他们才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知己。
子偃作揖道:“寡人欲拜张子为廷尉,位列九卿,掌管我宋国的刑狱之事,不知道张子意下如何?”
张烈的神色也很严肃了,毕竟关系到自身的前途,他说道:“廷尉掌管国家刑狱之事,过于严厉,恰好烈不是严厉之人,只怕不能胜任廷尉之职。”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宋君偃的盛情了。
宋君偃倒是没什么责怪的样子,而是一脸诚恳地道:“那张子以为能胜任什么职务呢?”
“我想要做孙子那样的人物。”
“军师祭酒?”
“然也!”
《礼记·檀弓上》曰:“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邦邑,危则亡之。”军师祭酒便是后世的参谋长,有出谋划策的职能,不掌管兵马,但是在军中的地位普遍是极高的,仅次于统兵大将,甚至还高于副将。
如春秋时的孙子(孙武),战国时的孙膑还有三国时的郭嘉,这些足智多谋的人都出任过军师祭酒的职务,与秦末的张良一般,“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闻言,宋君偃倒是很诧异,这放着高官厚禄不要,干嘛非要去干出谋划策的事情,显然是吃力不讨好的嘛。
“君上可是疑惑臣为什么要当一个军师祭酒,也不去做九卿之一的廷尉吗?”张烈会心地一笑。
“正是。”
张烈道:“君上,臣的性格便不适合为官。不瞒你说,我很讨厌朝堂上的那些衣冠楚楚的大臣,尤其是贵族出身的,我更讨厌,不屑与之为伍!”
子偃顿了一下,不知所言。
张烈又道:“当一个军师祭酒也没什么不好的。如孙子、孙膑,他们都能很好地操练军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张烈自问不比孙子差多少,只要君上派遣的统兵大将能对我言听计从,相信没什么仗是打不赢的,当然了,也会有那么一点意外的。”
呃,张烈倒是很自负。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臣的性子太散漫了,没有一点铁血军人该有的模样,只怕掌军的话难以服众,所以还是待在幕后出谋划策吧。哈哈哈哈,只要君上不要忘记了臣的功劳就好了。”
嗯,还有这么一点自知之明。
宋君偃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地道:“寡人得卿,如文王得之太公,吴王阖闾得之孙武也!不胜荣幸!”
“嗨,君上你还是少来这一套虚的吧。说再多吹捧的话,许再高的官职,还不如直接给我多一点封赏呢!这金银财帛对臣来说那可是多多益善呐!”张烈毫不客气地摆手道。
“这个自然。”子偃一点都不恼怒,风轻云淡地笑道,“张卿,寡人如今正为一件事情在发愁呢,不知道卿可以为寡人分忧否?”
张烈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道:“君上可是在为求贤之事发愁?”
“然。”。
“其实这个并不难。宋国已经向天下人展现了自身的军力,获水之战大破齐军,战绩彪炳,世人无不称颂!之所以天下贤才没有入宋,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君上的诚意,或者是君上表现出的诚意还不足够。”
“哦?那么张卿以为,寡人应当如何表表达出自己的诚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