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三国联军都已经退出了齐国的疆土,齐军也逐步收复失地,安抚百姓,但是齐地的战事仅仅是告一段落而已。
在齐国的西南部,整整方圆六百多里的疆土还被宋军占据着,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在阳关一带修筑的工事更是坚固无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齐宋之间必有一战了!
但是这个时代的战争,绝大多数都是先礼后兵的,宋国攻占齐国的城邑土地在先,可是齐国却不能立即兴师动众地攻打宋地。一来调兵遣将需要时间,二来齐国君臣也希望通过和平的手段解决自身被攻占的疆土问题。
于是,齐王又派出了舍人王亥作为使者,出使宋国。
大朝会上。
子偃故作懒散地眯眼道:“今齐地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不知道齐王派遣贵使入宋,所为何事啊?”
宋君偃坐在君位上,身上的上位者气息更加的浓郁了,坐在那里整个人看上去不怒自威的,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王亥一礼道:“君上,今我齐地的战事只是告一段落,却并没有结束啊!我王派遣外臣出使宋国,为的,便是解决齐宋两国的争端。”
“何以解决?”
“这个不难!君上,我王有意与宋国弥兵,息了兵戈。只要君上交出正在宋国的越王无疆,或者凌迟处死无疆,以及退出占领的齐国疆土,我王便可既往不咎,与宋国盟好,从此以后对宋国的城邑便秋毫无犯!”有着强大的齐国撑腰,王亥的底气还是很足的,一点委婉的样子都没有,直接就说出了让宋国君臣听了就很不爽的话。
宋君偃闻言,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这时候李敖便站了出来,笑吟吟地道:“贵使这话好生没有道理!你让我君上交出越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空口白话的,就让君上把自己的马奴转交给齐国,之前这马奴还是赫赫有名的一国君王。若此事传扬出去的话,只怕世人会耻笑我宋国胆怯,畏惧你齐人!”
“至于你们齐国,想要我们的宋军撤出阳亢之地,对那方圆六百多里的疆土拱手相让,这更是荒谬了!城邑,自古以来有能者居之!我们数万宋军将士浴血奋战,死伤了多少人马,耗费了多少钱粮,这才攻占的城邑土地,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让给你们齐国呢?这样被手底下的将士们知道了,他们会心寒的!”
你蛮横,我就比你更加的蛮横!
王亥闻言,也有些嗔怒了,说道:“李相此言大谬!越王无疆不配为人子也!屠戮郯城黔首之事,在整个齐地烧杀抢掠之事,已经弄得天怒人怨,不杀不足以敬鬼神!”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而且这阳亢之地六百多里,十七座城池,本来就是我们齐国的疆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那里世世代代生活着的都是齐人,至于你们宋国的损失,难道还让我们齐人来赔偿吗?真是岂有此理!”
李敖听到这话,气定神闲地摇了摇头,说道:“王亥大人,你又错了!越王无疆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一个宋国的马奴无疆。而且现在在阳亢之地生活的已经不是齐人了,而是我们宋国的黔首!按照你的说法,阳亢之地生活着的是宋人,那么这阳亢之地应该是我们宋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贼子无耻!无耻之尤!王亥在心里破口大骂着,在阳亢之地生活着的原来的齐国黔首,都已经不知道被迁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生活在阳亢之地的,绝大多数都是宋国的刑徒、徭役和没有土地的“黑人”。
对于李敖的话,王亥是避无可避,只能是硬着头皮道:“荒唐!宋君,李相,不瞒你们说,我王对于宋国出兵侵占我国疆土的事情非常的生气,在沂水一线,匡章将军的十万兵马已经整装待发了!只要我王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开赴阳亢之地,收复失地。”
“我王是本着以和为贵的想法的,近来我齐宋两国连连征战,死伤不少,为避免更多的流血,还请君上三思,将兵马撤出齐地,切莫自误!”
李敖冷笑了一声道:“若齐军果真伐宋,我大宋有何惧也?王亥大夫,齐国已经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齐国了,宋国也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宋国了,只要我宋军牢牢地扼守住阳关一线,你齐军如何突破?不知道齐国的大军还能不能支持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王亥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