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到这种程度,连当年的夏桀、商纣王都不遑多让了吧?
田辟疆暗自摇了摇头,随后又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说道:“淳于髡,你说寡人要不要答应宋国开出的这几个条件?”
“此所谓丧权辱国矣!王上,这俗语云,漫天要价,落地要钱。这条件还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看着淳于髡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生怕被自己骂得狗血喷头,田辟疆不由得哑然失笑道:“丧权辱国,也比亡国要好得多吧?现如今宋王偃只是有所顾虑,不然依着他的脾性,是不会允许我们齐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的!”
“这么说……王上是想应允下来?”
田辟疆沉思了一下,说道:“你再去宋军营寨,与宋人商议一下。贡品必须削减,太子一家也能入质朝歌,但是王号不能去,不过可以向宋国俯首称臣!至于其他的,其他的便先应允下来吧。”
“诺!”
最终,经过两日的不断协商,宋齐两国之间达成了一致的共识,最后草拟出来一份国书,一份对于齐国而言极其丧权辱国的国书!
其一,齐国保留王号,向宋王称臣,宗宋国为宗主国。
其二,齐国必须每年向宋国进贡金八万镒,米粟谷物三十五万石。
其三,齐国太子田地一家入质朝歌。
其四,齐国不许拥有十万以上的常备军,各地的衙役、戍卒亦不能超过十万。
其五,齐国必须承认宋国占有历城、东安、蒙阴等五十一座城邑的既有事实。”
其六,齐国在宋齐两国边境不许驻扎重兵。
其七,齐国作为附庸国,有义务听从宋国的调遣,出兵或者出粮。
这第八个条件,将齐王田辟疆的宠妃夏迎春送给宋王偃这个事情,倒是没有写出来,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了。
而对于宋国的一方,齐国方面亦有要求,齐国要求宋国当即归还在历次的战斗中,被俘虏的近二十万的齐军降卒。
宋王偃考虑再三,觉得这个不太好。毕竟得到齐国的这二十万降卒的话,无疑是给自己的宋国增添了二十万的劳动力,但是不好管制。
而且这些人世世代代都是齐人,生活在齐国的土地上,想要改变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文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终,宋王偃还是接受了邹衍的劝谏,不能逼迫齐人太甚,故而答应归还一半,即十万降卒给齐国,剩下的降卒自会被拉到各地需要劳役的地方去,兴修水利,建桥铺路什么的自然是很多很多的。
这可是免费的劳动力!
而且,为了预防齐国的坐大,宋王偃还留了一个心眼儿,那就是将那些降卒当中的老弱病残剔除出去,归还给齐国。保证齐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而到了签订国书的那一日,齐王田辟疆便亲自出城,与宋王偃当着两国大军的面,就在临淄城的城门口碰面。
“王上!”田辟疆恭恭敬敬地给宋王偃行了一礼。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田辟疆果真变得成熟了许多,瞧瞧,跟宋王偃差不多的年纪,头上已经长了不少的白头发了,而且神情颇为憔悴,看来都是这些日子给逼迫的!
宋王偃摆了摆手道:“齐王不必多礼。坐。”
等到二人坐下,宋王偃又瞥见了在田辟疆身边的一个绝色的女子。
此女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
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
宋王偃不由得色咪咪地道:“齐王,想必这位便是你的宠妃,夏迎春吧?啧啧啧,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啊!这如玉如羊脂一般细腻的肌肤,必似丝绸一般,摸起来很舒服的吧?”
“美人儿,来给寡人笑一个。”
若是放在以前,有谁胆敢当着田辟疆的面如此调戏夏迎春,他肯定是暴跳如雷,然后让人将这厮拉出去烹杀了。
但是,现如今他田辟疆几乎沦为丧家之犬,而出言调戏的又是作为胜利者的宋王偃,如之奈何?
“呵呵,大王说笑了。”田辟疆赔笑着道,“大王的宫中不知道有多少的佳丽,俱是各国之绝色,只怕其中不乏美过夏迎春者。”
夏迎春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宋王偃摇摇头道,“难道齐王不知道寡人素来的喜好吗?”
“喜好?这……寡君不知。”田辟疆是一头雾水的。
宋王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邹衍。
邹衍作为宋王偃的狗腿子,自然是心领神会的,立即说道:“齐王殊不知乎?我王好人妻也!”